那堂官毕竟是久经官场的行部官员,审问过数不清的犯人,他知道有些犯人惯会能言善辩,意图通过各种各样的逻辑错误来扰乱自己的思路,所以他断定丁瑜洲便是这种极难审问的犯人之一。
堂官丑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焦虑的神色,那倒三角的眼睛聚在一起,仔细审视丁瑜洲这英气逼人的容貌,审问了这么多犯人,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丁瑜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丁瑜洲小心谨慎察觉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察觉到这个堂官对自己所表现出来异样的神情。他可是学过心理学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要比常人强一些:
“大人,小人我是真不知道您说的到底是些什么,您这是不是弄错了啊?!”
丁瑜洲继续为自己辩解,当然他知道他为自己辩解,其实也正是为武媚娘辩解。
经历了这些之后,他对于武媚娘的感觉,最开始源于对武媚娘未来女皇身份的好奇,可慢慢地随着与武媚娘的接触不断深入,随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同生共死,一起经历那风风雨雨,此时此刻愈加觉得武媚娘与自己仿佛成了至亲。
那堂官可不知道丁瑜洲与武媚娘的关系,只是受了上面的命令来审问他,然后尽量将丁瑜洲的话向着某些人所希望的方面去引导。
这个堂官思索着要让丁瑜洲认罪目前来看,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让他完全按照上头吩咐下来的说法去认罪,他完全没有把握,着实不是易事。对于普通犯人而言,这堂官或许还有七八成的把握,可是对于精明过度的丁瑜洲而言,这个堂官一点信心也没有。
此时,堂官已经被丁瑜洲绕晕了思路,他不知道丁瑜洲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觉得他不能够再让丁瑜洲这样。他必须及时掌握住话语主动权,他必须牢牢把握事态的整体发展情况,否则事情不会如他所愿,他很难完成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
想到这里,堂官不管这丁瑜洲在下面如何滔滔不绝地解释,也不去理会丁瑜洲有意或无意地将整个事情引向萧淑妃,反正目前他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把握好有利时机,不择手段让丁瑜洲认罪。当然,不择手段意味着不排除屈打成招。
堂官意识到这些,顿时有了策略。
只见堂官手里的惊堂木又是一敲,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在刑部大堂空阔的环境里不断来回荡,如一声声惊雷,震惊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丁瑜洲警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彻底激怒了这个堂官,堂官似乎要再次对自己用刑了。
“来人呢,将这个罪犯丁瑜洲给我架起来,狠狠地打二十板子。本官看,如若不用刑,他是不会说实话的。看看他小嘴叭叭,巧言令色,尽胡说八道。”
随即一声令下,站在堂下的两排衙役,立即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再次走上来刚才那两个魁梧的衙役,一人摁住丁瑜洲的一只胳膊,然后又上来两个衙役搬上来一条长凳,随后四个人一起将丁瑜洲抬到了长凳上。
丁瑜洲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如若越反抗,这些人越会强制执行,反倒还不如暂且顺从。
丁瑜洲不慌不忙,脸上丝毫没有惧色,着实震惊了早已乱了分寸的堂官。
堂官没有立即下令让衙役们打板子,却对着丁瑜洲问道:
“丁瑜洲,难道就不怕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