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甫不明白丁瑜洲的意思,连忙问道:
“我,我出什么事了?我不在这里好好的吗?我还能有什么事呢?你别逗我了,是不是又在耍我?是不是王德俭那家伙和你串通起来戏弄我的。”
丁瑜洲、李义甫、王德俭以及其他中书舍人们,因为官职同样级别,所以他们之间私下里关系很是融洽,从不用敬称也不用敬语,只是称呼你和我。
丁瑜洲觉得时间紧迫,所以也不再和他开玩笑,而是直接对他开门见山的明说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你不是出问题了还是交大运了吗?难道你就想去那偏远的地方?”
丁瑜洲将刚才王德俭起草的诏书递给李义甫。
李义甫神色慌忙,赶紧接了过来。
丁瑜洲注意到刚才李义甫在接诏书的时候,手有些微微发抖,知道他的心里很是紧张,因为丁瑜洲已经非常明确地告知他出大问题了,他遭遇大难了。
李义甫三下五除二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诏书,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再看自己名字后面写着壁州司马,脸色顿时大悲,双手无力地垂落下去,诏书都掉到了地上,眼神无力地望着丁瑜洲,说道:
“我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肯定是长孙无忌那个老贼害我。”
丁瑜洲知道长孙无忌和李义甫之间的矛盾,但不知道具体的情节,一方面是源于史书中的有关情节记载,另一方面是私下里同事们之间的谈话,他总结得出的结论。
他弯腰拾起掉落的诏书,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对李义甫说道:
“这事情明摆着,肯定是上头的意思,这局面看起来似乎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你的前方是死路一条……”
丁瑜洲故意这样说道,目的就是要让李义甫深感紧张而又害怕不已,特意留意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此时,李义甫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微微颤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李义甫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突然面临这种困境。他想着自己绝不能去壁州那个偏远的蛮荒之地,他的脑海里甚至幻想自己还没到达那个鬼地方,他就已经死在了前去的路上。
壁州就是现在的四川省通江县,在大唐那可是蜀地还未开发的地方,穷山恶水瘴疠之地,被派到那里就是被贬官的节奏。
李义甫越想越不敢再往下想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前途已经就像走到了地狱的尽头,没有了任何的希望,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天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丁瑜洲见时机已经成熟,这条大鱼即将上钩,他刚才特意制造这种紧张的气氛就是要吓唬李义甫,然后借机来实现他的目的,
丁瑜洲拍了拍李义甫的肩膀,缓缓地说道:
“其实这件事看似是死路一条,不过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仍然是有转机的,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李义甫听丁瑜洲说得又有文采又有道理,尤其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深感文采押韵,极具哲理。
他暗自佩服丁瑜洲的文采水平,因为事情紧急,他来不及体会这种优美句子,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只是丁瑜洲用了后世诗人陆游的千古诗句。
李义甫眼神放光,问道:
“还请兄弟替我支个招,如若成功事,保我就在朝中,必当重谢。我可不想去蜀地那地方,那地方距离长安太远了,要是去了那里,何年何月再重返长安都是未知数呢,我这一去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丁瑜洲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戏谑,玩笑地说道:
“我也不想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还欠我店里的钱呢。”
那李义甫听到丁瑜洲这般说,知道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话外之音,他听出来了,忙说道:
“是啊,可千万不能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要不然,你那些钱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丁瑜洲审视着李义甫,知道他个头比王德俭高一些,但仍然没有自己高,李义甫的容貌最大特点就是爱笑,即使在如此窘迫境况之下,仍然面带一个笑容,虽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是依旧让丁瑜洲觉得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