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宸不疾不徐地出了金銮殿,最近事情有点多,以至于每次上早朝都有戏可看,且是一出比一出精彩,难得的暂时告别了枯燥冗长的早朝,能站在金銮殿上看戏,也算是一种享受。
太子瞥了眼那颀长笔直的背影,犹豫片刻,而后抬步跟了上去。
温彦宸察觉到太子跟上来,仿佛是冲着他来的,便顿下脚步,朝太子拱手一礼:“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年轻尚书,正神色淡然、不卑不亢地等着自己说话,遂问:“温尚书,可否借一步说话?”
话都说到如此份上了,温彦宸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轻轻颔了颔首,而后遂太子一起下了石阶,到金銮殿外左侧的一大片空地中停下。
有路过的大臣看到他们,也识趣的没上前打搅,人家跑那么远,肯定是有事要说不想让别人听见的。
温彦宸淡声问:“太子殿下,不知有何事?”
太子抿唇而笑,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意味深长地问:“温尚书,最近这几出戏如何?”
这问题问得有点无厘头,听着就觉得莫名其妙,温彦宸微微怔然,抬起眼眸看太子,见太子笑得别有深意,他略微细想,便知道太子此言是何意,这是在说近几次朝会上发生的事。
这一刻,储君与臣子对视,皆脸带淡笑,神色淡淡地望着对方,眼眸中却带着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深意,仿佛是两只黑芝麻馅的白汤圆子对上了。
对视片刻,温彦宸轻轻颔首,惜字如金般回了两个字:“还行。”
他倒是坦诚,太子在心里嘀咕了句,瞧着神色毫无变化的温彦宸,疑问道:“孤忽然这么问,温尚书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温彦宸淡声问:“臣做了什么,让殿下知道了?”
太子听了,一时竟无言以对。瞧他这话说的,仿佛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一般,正常人多少都会装傻充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不是大大方方承认。
可你说他笨,但若真要与他交锋,太子自认为若他站在三皇子这边,将会是一大劲敌,自己肯定会愁得睡不香。他能这样大方承认,那肯定是问心无愧的,且会信任自己。
为此,太子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以前一直拉拢不了温彦宸,但他能对自己坦诚,也就证明他对自己这个储君的态度。
“温大人最近似乎在暗中查定南侯?”虽是疑问句,但太子却用了肯定的语气,因为他也开始查定南侯,发现还有一路人在查定南侯,这一路上人还是温彦宸的,这个发现真让他感到震惊,没想到定南侯还多了这么一个劲敌。
温彦宸颔了颔首,再次坦诚道:“是有这么件事,殿下想要知道什么?若臣恰巧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子愣了愣,既然他如此直白,自己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温尚书,你与定南侯似乎没有私人恩怨,怎会暗中查他了?”
温彦宸回道:“定南侯与臣确实没有私人恩怨,但有一桩案子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