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温彦宸离开永宁侯府不久,因为老毛病发作,痛得晕厥过去。
回到温府,马车停下,他还没有醒来,躺在宽敞的马车内,脸色苍白如纸,眉头轻蹙着,额上的冷汗已干。
车夫停下马车后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以为自家大人又看书入了迷,没发现已到家门口,遂出声提醒一句:“大人,已经到家了。”
话音落下片刻,仍然没听见里面的动静,车夫愣了下,又敲着车门,提高音量再喊一声:“大人,到家了。”
里面的人仍然没有回应,车夫登时慌了,生怕主子出了什么事,犹豫了会,主动打开车门往里面一瞧。
就看到自家大人惨白着一张脸躺在里面,看样子似乎是生病了,急声唤:“大人,大人,您能否听见小的说话?”
昏迷中的温彦宸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眼皮子动了下,费劲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茫地循声望去,见车夫一脸焦急,便知道自己方才发生了何事。
他在永宁侯府时,老毛病犯了,那时尚且能忍着,可那种钻心的痛越发强烈,上了马车后就支撑不住倒下。
疼痛传遍四肢百骸,比任何一次都要难以忍受,那种痛宛若灵魂撕裂一般,让他生不如死,恨不得用刀子把整颗心剖出来,以缓解疼痛。
车夫见他睁开眼看自己,这才送了一口气,心底的担忧也减轻了不少,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和老夫人都饶不了他。
车夫声音里透着欣喜:“大人,您终于醒了,您感觉如何?”
“无碍。”
温彦宸淡声回应,然后伸手揉了揉眉心,慢慢坐起身来,另一只手抚上胸口的位置,脸色神色极为平静,难以揣测情绪。
现在,他又不疼了。
每一次病发都痛得死去活来,等缓过劲儿来,又没什么不适感。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此刻脸色不怎么好,他都要以为之前的痛苦不曾出现过,只是他的幻觉。
车夫担忧:“大人,小的看您脸色不太好,要不现在就给您去找大夫?”
温彦宸轻轻摇头,难得地跟一个下人解释:“我无碍,昨晚没睡好,方才有些头疼便睡了会。”
说着,他顿了下,视线往马车外一扫,看了眼外面的环境,得知已到家门口,心中烦闷并不想回去,遂吩咐道:“去忠勇侯府。”
车夫闻言,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神色淡然地坐着,拿起搁置在小桌上的书准备好,似乎身体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放心地应了声,把车门关上,驾车去忠勇侯府。
温彦宸手捧书卷,却半个字也看不进去,思绪逐渐拉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剑眉蹙起,眉心拢起一道沟壑,原本温和的目光变得深邃莫测。
二十四岁,他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了九岁的姑娘,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这份喜欢虽来得莫名其妙,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真心的,真心喜欢她。
去年,他二十三岁,不知怎的,就被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缠上了。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十四岁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将一块玉佩递给他,然后直言不讳,没有半点矜持,跟他说:“温大人,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