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感恩寺回来的第二天,秦绾妍收到一封信,听仆人说,是街上一个小乞丐送过来的,指名说是给她的。
她拆开信封,取出信纸时愣了一下,信纸呈杏红色,这不是普通的的信笺,而是浣花笺,专门用来写诗的诗笺,时下有不少年轻男女互通情书,也是用这种信笺。
展信一看,上面没有署名,只有十一个字,字体用的还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字迹柔美清丽,乍一看就感觉是姑娘家写的字,而且还是以为温婉柔美的姑娘。
信上写着:吾心悦卿卿兮,卿卿悦吾乎?
这是一封情书,向人表明心意的书信,那人说心悦她,还问她是否心悦写信的人。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将近二十一载,第一次收到情信。
眼巴巴看着这十一个字,秦绾妍心情十分复杂,表情也跟着变得古怪。这封信确定是送给她的,而非是送给怀瑾的?不然哪个姑娘会变态到跟她一个姑娘家表白心意?
梅枝见她愣了许久,遂问:“小姐,怎么了?”
秦绾妍呆愣愣地抬头,咽了咽口水,惊疑不定地问:“梅枝,你确定这封信是送给我的?”
梅枝回道:“小姐,那小乞丐说给大小姐,那就是给您的。”
闻言,秦绾妍呼吸一窒,拿信的手一抖,一脸惊悚地瞥了眼那行字,心情复杂难言。
到底是谁的恶作剧,还是说京城里有姑娘是磨镜,然后看中她的貌美,垂涎她的美色,特意写信来调戏她?
好、好大的胆子!
梅枝见她似怒非怒,神色诡异,担忧地问:“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
秦绾妍说罢,将信塞回信封,证据先留着,以后去京城贵女的诗会看看,看哪个姑娘的字迹与这封信上的对得上。
翌日,日上三竿之时,秦绾妍又收到一封信,同样是一个乞丐送来的,她下意识就感觉写信给她的人就是昨天那个不知名的姑娘。
从梅枝手上接过信,秦绾妍饶有兴味地拆开信,当看到杏红色的浣花笺时,她就确定是昨天那个姑娘了。
可当她感觉自己很有可能是被一个姑娘看中了,却又无法得知对方是谁的时候,又觉得惊悚不已。
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日后参加什么宴会,有可能被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暗中含情脉脉注视的感觉。
不是她歧视磨镜,而是当发现一个女子暗恋自己,却又不知对方是谁,而对方却在关注自己,那心情真的是难以言喻。
她神色复杂地展开信纸,当看到信上的字迹时,当即一愣。
今天的信仍是一句话,可字体却变了,这封信用的是行楷,这手字写得飘逸自如,这字迹似乎在她爹的书房里见过,是某位书法大家的字,写这封信的人应该是临摹这位书法家的字给她写信的。
信上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是一句表达入骨思念的诗句,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对方却不用字迹本来写的字,特意临摹别人的字给她写信。
看着上面的字,秦绾妍心底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太确定,遂吩咐道:“梅枝,你去吩咐守门的人,若明天再有信送来,让他务必留下送信的人,我要盘问清楚到底是谁送来的。”
梅枝先是一怔,旋即点头应声。
次日之时,秦绾妍再一次收到那人的来信,并把那送信的人留了下来。这回送信的不是乞丐,而是一个小男孩,经一番询问,得知对方是个男子。
她神色微微一变,急问:“是个怎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