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林奇遭受严重困扰,最前的皇甫正星,以及他身后的三女亦然。
因而他们五人近乎不约而同将速度越放越慢,极力保持内心那一丝清明,以免自身失足坠亡不说,还会连累他人。
顺风顺水时,或许一切阻碍都不能称为阻碍,然而如今他们遭遇磨难,愈加沉重的重力,立刻被无限放大。
不提他人,即便林奇亦感到举步维艰,神海中的持续轰鸣,令他头疼欲裂,精神全然无法集中,致使身躯倍感乏力。
勉力回首侧望,白晨馨俏脸苍白如玉,额前早已布满细密汗珠,能够一眼瞧出,她正在竭力死撑。
仿若心有灵犀,她忽而抬首,与林奇目光触碰,嘴角微扯上扬,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浅笑。
惊鸿一笑后,她樱唇蠕动,好似在说话,可林奇一个字也无法听清,直到她自己也有所察觉,立刻闭嘴再度无奈苦笑。
此情此景,说不出的怪异,明明在当面说话,却不闻其声,脑袋内反是万音轰鸣,强烈反差,让人不禁怀疑起自身。
晕头晕脑的林奇深吸一口气,将手伸到她面前,双手紧握,传来的力度与触感,终于让他心下稍显安宁。
这段莫名之路不知还有多长,若一直维持到顶端,简直难以想象有几人能坚持下去。
然而现时已无退路可言,原地呆立不动忍受折磨,恐怕最多月余时光人就得精神崩溃,最终落得个坠亡的命运。
紧紧握住的两只手,手心满是冷汗,由于仅有一只手攀爬,他们二人更显吃力,却谁也没抽离的意思。
而在白晨馨身后的龙樱,早已摇摇欲坠,令身处最后的林寒雪,不得不与她并行,谨防她坠落。
十多个时辰,他们仅仅爬了将近百丈距离,领头的皇甫正星虽步伐不快,却极为稳健,让林奇也暗暗心生钦佩。
现时,他意识逐渐模糊不清,无论手臂还是腿脚,可谓重逾千钧,但他仍旧鼓起气力执着向上,并且不时拖动已乏力的白晨馨。
“啊!”
仰首面对苍穹怒吼,即使自己无法听闻,他依然在发泄自身情绪,替自己鼓劲。
目视天际,虽蓝天白云不存,可奇异的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这令他心有所思,或许自己早前并未完全静心。
昂头费力机械抬动手脚,他的目光,不再偏移它处,而是一瞬不瞬紧盯星空。
就算根本瞧不清任何具体景物,即便一切好似静止如死物,他仍旧坚持,以此让自己心如止水,不再被外事所扰。
瞥见他的举动,聪慧的白晨馨亦有样学样,连带着,气喘吁吁、银牙几近咬碎的龙樱与林寒雪也纷纷效仿。
“或许这就是登天的感觉吧!”
林奇尝试让内心极度空灵,模糊不清的神智,终是划破了一丝亮光,“身如重担,耳闻喧嚣,迎起穹顶,心似尘埃。”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呵呵,哈哈,登天也不过如此,哪得尘世数逍遥!”
重负之下,他猛然放声畅笑,心胸陡然开阔,仿若堪破红尘桎梏,万事不存于心。
“走!”
豪气顿生,他用力拉动白晨馨玉臂,并示意她另一只手拉住龙樱,而龙樱亦紧紧拉住林寒雪,他拖着三女,速度骤然增加,一举越过皇甫正星。
目视他挑衅眼神,皇甫正星自然不甘落后,他奋起余力,迎头急赶,最终与他并驾齐驱在虹桥上飞驰。
一个时辰,比早前十个时辰攀升的距离还要长。
直到林奇也后继乏力、着实坚持不住欲要休憩之时,身躯却突然一松,神海内的轰鸣,亦毫无征兆的消散无踪。
“挺过来了吗?”
此地就连重力影响也完全消失,林奇怕是自身错觉,急忙疾声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