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眼神下垂,面色悲戚地说:“指挥使大人在围攻逢鱼岛时,海盗们负隅顽抗,我军损伤严重,大人亲自带兵冲锋,不幸被流弹射中胸口,不治身亡。”
“将士死沙场,他这也算马革裹尸,不负平生。”石更草略带敬重地说,“想必他的遗言与我有关,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指挥使的遗言确实与你有关。”刀疤点了点头说,“他想与你母亲葬在一处。当年你母亲的尸骨是由你亲自收殓的,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人知道她的墓穴所在。”
石更草撇过头神色落寞地往向窗外,视线落在金葫岛北面的一处陡坡上,那儿草木稀疏,怪石嶙峋,“我可以将地点告诉你,他的坟怎么修我管不着,但我娘的坟你们也不必大费周章重修立碑什么的,没那必要,她喜欢安静。”
刀疤立了保证得到地点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走之前他还留下一句话:“指挥使之前就已经安排家人尽快迁居到此地,想必他们不久后就会登岛,他说:郑家的大门永远会为你敞开,以后……这里还是你家……”
女子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自嘲地说:“恐怕要辜负他的好意了,因为我这人行为散漫,爱好自由,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比起陆地,我更喜欢在海上漂着。”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刀疤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出舱下了船,带领军士们很快离开了。
入夜忽然下起了大雨,辛鸿半夜起来提着一盏油灯来到走廊,将一扇扇窗户关好。经过石更草的舱房前,发现她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一阵冷风吹过,门一下子全开了。他发现石更草此时也没有睡,而是正在窗户旁饮酒,她脚旁酒瓶散落了一地。
察觉到有人,她转过头发现是他,嘴角一勾,摇了摇手中的酒坛:“有没有兴趣来共饮啊。”
辛鸿迈步避过满地的酒坛子,风雨从窗外灌进,女子的衣服差不多全湿了,他夺下她手中的酒瓶皱眉道:“你喝多了。”他转身再将窗户关紧,从柜子里扔了条干巾给她,“将身上的雨水擦擦,赶紧换套衣服,免得受寒发热。我去帮你煮点姜汤。”
“真多事!”石更草一把扯下盖在头上的干巾,不满地说,“我是请你来喝酒的,可不是来听你念叨的。你要喝就闭嘴安安静静地喝酒,不喝就滚蛋,少管我!还有,我喜欢风雨中饮酒,很享受那种冷刺感,你关什么窗!”说完,她用力推开他,将窗户大开。
豆大的雨珠砸到船上噼里啪啦响,冷风夹杂着雨水争先恐后地进入舱内,平添了几分湿冷之气,辛鸿再次走上前关了窗,挡在石更草前面说:“酒,我可以陪你喝,但这窗还是关上得好,不然明早起来恐怕你这房就得被水淹了。”
石更草站在那看着他,虽然喝了不少酒面上也泛了红晕,但她的眼神依旧犀利,见辛鸿态度十分坚毅,她撇了撇嘴没再坚持,转身寻了块空地坐下,指着墙角说:“酒在那,你自己拿。”
辛鸿边盯着她边往墙角旁拿了坛酒:“你什么时候堆了这么多酒?”
“哦,就上次鸿鹄里拿的,这可是私人订制的上好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