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肆!”一个面色通红、下颌留有一小撮胡须的三四十岁中年人头伸出围栏,满身酒气,面色涨红地叱骂道,“不过是些山间泥猴罢了,也敢侮辱我!老子可是布兰会馆管事!今天老爷我就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来人啊,将台上那个女的抓过来,下面谁敢出头拦着,你们就替爷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他的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布兰人又怎样!这里可是云雾城!少在这耀武扬威!”众人纷纷朝上面扔杯砸盘子,群情汹涌,伙计们根本拉都拉不住,还有人起哄吹哨看热闹。
“谁砸得我!混蛋!你们快下去,给爷狠狠地打!”中年人捂住被砸伤流血的头部指着下面人群狂吼道。他身后的随从纷纷跳下围栏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打,观众们也不甘示弱,扛起椅子予以还手,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虽然观众人数众多,但那二十来个随从俱是练家子,身上还带有刀剑,观众们不仅讨不了多少便宜,还隐隐处于下风。
这时辛鸿发现弦珠手指尖隐隐现出一点蓝光,明白她是想暗中帮忙,但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被人发现她会法术,又会掀起另一场风波,于是他立即出言大喊:“弦珠!”见对方看过来,他轻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弦珠虽然面有不甘,但还是噘着嘴将法术撤下。
辛泽怕她误会,便附耳轻声说:“我大哥的意思是帮忙可以,但不能暴露你的身份,要知道这世上还是存在不少居心叵测的人。”
弦珠一听,眼睛登时一亮,站起来抄起椅子便朝着最近的那个随从头砸去,对方没注意到旁边的人突然发难,硬接了这一招,顿时头破血流,他双目喷火似地猛然向弦珠扑去,弦珠机灵地朝旁边一闪,后面跟来的辛泽见状立马举起椅子又补了一击,这下终于将那人砸晕过去了。
旁边的三个人见自己的同伴被人放倒,立即举刀向辛泽与弦珠砍来,但他们的刀离两个人还有几步远时,空中突然飞来一个酒杯砸在其中一人手上,他的手瞬间如遭受重锤一般疼痛难忍,便下意识手一松,兵刃登时掉落在地,周围的观众见他没了凶器,马上一拥而上对他进行群殴。
剩下的两个人也没好到哪去,随后跟来的辛鸿如铁箍一般紧紧钳制住他们的手腕,令他们挣脱不得,叶黎也冲上来抓起两个酒坛一人一个狠狠地砸下去——结果对方根本没晕,最后还是辛泽与弦珠上前“补刀”弄晕他们。
“石更草,谢了啊!”辛泽拍了拍手大声道谢,虽然他平日与石更草不对付,但做人还是得恩怨分明。
石更草点了下头便算作回应了,本想倒杯酒喝,却发现自己的杯子刚才甩出去了,便顺手拿起旁边辛鸿的杯子斟酒独酌。
就在众人打得一片混乱时,突然涌入一群人,个个肤色黝黑,身高体壮,更令人奇怪的是,虽然现在天气比较凉爽,但普通人最多就是穿件长衫,而他们却每个人都穿着一件羊毛坎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赫尔!赫尔来了!我们的人来了!”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声,“这群混蛋有得受了!”
人们纷纷为这群人让出一条路,不少人对着领头的一个胡子拉碴男子大喊道:“赫尔,你可要为我们出出气,给这些布兰人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云雾城究竟是谁的地盘!”
中年人的打手们立即上前挡住去路,对方直接毫不客气地抡拳揍过来,他们与这群突然出现的人甫一交手,这些平时耀武扬威的人立马明白自己这次算是碰上硬茬了,瞬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领头的赫尔却没有加入混战,他拿起酒壶与筷子,带着一个同伴,纵身越过围栏,放倒了想阻拦他的几个人,径直向中年人步步逼近,对方吓得步步后退躲在随从身后。
赫尔高声道:“哟,布兰的大老爷,怎么台上的歌舞你不满意是吗?要是不嫌弃我嗓子破,我来唱给你听!”
中年人听言又急又气又惧又怒,扯着嗓子故作镇定地高喊道:“野猴子在这发什么疯,还不快退下!快……快拦住他!”
“大老爷,别不领情啊,听我唱完也不迟啊。”赫尔又几下功夫踢飞了他身旁仅剩的几个随从,站在那人面前,用筷子敲着酒壶打节奏,然后用本地语唱起来。
他一开唱,整个酒馆都沸腾了,本地人都不约而同地敲着身旁的桌、碗、椅子、墙壁,附和着男子高声喊唱,而中年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青,他欲转身欲逃,但赫尔的同伴如小山版挡住了他的去路。
赫尔每唱一句,他的同伴就朝中年人脸上揍一拳,很快中年人就鼻青脸肿,眼角裂开,口中满是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