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溜烟就跑没影的弦珠,话还没说完的大长老只得无奈地轻叹一声,趁她还没有出了琼枝堡,赶忙传音给弦珠提了几点注意事项。
没过多久三长老就从远处走来,上前恭敬地说:“大长老,那些妖兽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嗯,很好。”大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吩咐道,“老三,等会你再带人将琼枝堡仔细搜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件有价值的东西。还有,虽说那场令我们鲛人族元气伤亡惨重的毒雾已消散无踪,且历时已久,估计是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你们搜索的时候还是多加留意一下,如有什么特殊情况必须立马向我报告。”
“明白。”
待三长老领着千钟离开后,大长老身形化作一道光影,飞速往族长和护卫团遇害的地方赶去。
因为塌陷的缘故,原本的空旷大厅已经被冰雪与碎石堵满了,根本没法进入,奉命前来探查的鲛人华格无可奈何,在周围转了几圈,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就看见大长老的身影从远处行来。
一眨眼的功夫,大长老已然站定在他面前,其行动之间所带的气流刮起一阵冷风犹自吹动衣角。
华格正欲上前行礼,忽觉眼前光影一晃,大长老身旁赫然又多了一道人影,他定睛一瞧,看这陌生来人的模样与打扮,不正是通缉令上的的云逸子吗?
难道这混蛋想对大长老不利?华格不由得心中大惊,下意识就拔刀向云逸子劈去。
云逸子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淡定地侧身一闪,而后伸出手指朝华格手背上一击,震落了他手上的刀,随后一掌又将整个人击退五六步远。
他甩了甩手,一边假模假样地整理衣服,一边朝大长老开玩笑道:“唉,老头,你们鲛人族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刀剑相向的?还能不能愉快地交流了?”
大长老出声制止了不服气想要继续上前挑衅的华格,然后转过身施施然道:“年轻人嘛,总是正义感十足,手脚灵活,看到来意不明的通缉犯突然出现,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进入警戒状态。”
言里意外不就是指自己是坏人,这小伙子是正当防卫嘛……云逸子冷哼一声,紧接着又悲愤填膺地大声控诉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事!不是说好合作互助嘛,为什么还不撤销我的通缉令!还有那天晚上,我用通讯螺联系你们四长老,他居然还不接!枉我还好心好意帮你们救回那个鲛人小子!”
“哎呀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大长老慢条斯理地打哈哈道,“至于老四,他也是三百多岁的人了,头发都快掉光了,为了保护头上仅存的毛发,近来非常注意养身,晚上一般很早就睡了。”
云逸子气结,我去,都说鲛人族极其护短,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就拿眼前这老家伙来说,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眼说瞎说都不带喘气的。
见他面色不悦,大长老为了避免他再次收到刺激,补充道“不过你这次救了休狄,于我们有恩,我回去立马让他们撤销通缉令。”
“这还差不多。”云逸子没好气地说。
大长老又回头对华格说:“我要是忘了,你记得提醒我,唉,我这记性到底大不如从前了。”叮嘱完后,大长老又向云逸子问起休狄的身体状况。
“这个……”云逸子顿时语塞起来,一想到原本的英俊黑发少年现在毁容成了蓝卷发的闪电纹身怪,他就有些心虚,他捋了捋胡须,干咳了几下,“好……好得很,脉象安稳,呼吸平缓,你们带回去好好调养下,保管跟以前一样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要是日后因毁容而产生的各种问题可不能怪在我的头上……云逸子心中暗自嘀咕,他怕大长老继续追问休狄的情况,赶紧换了话题说:“你来这不是想到下面看情况吗?那咱们还在这吹冷风做甚,不说废话了,我先下去了。”
说完,他周身电流涌动,从碎石积雪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往大厅的路。
大长老见状也不再磨叽,吩咐华格守在上面后,也随后纵身跃下。
圆形大厅的穹顶已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诸天星斗的壁画也毁灭殆尽,只有石像存在的地方被一方结界保护着还算完好,而他们两人落脚的地方正好处于少女石像之前。
云逸子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道:“当时离开的匆忙,只能施法护着这一小块地方。”
望着周围不幸遇难的前辈们,大长老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朝着石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云逸子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待他行完礼后才出声道:“虽然事已过去千年,但你与他们毕竟血脉相同,我想你肯定有办法从这些石像上得到些线索。”还没待大长老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连这个都办不到的话,那你也太废了吧?”
大长老白了他一眼,冷声嫌弃道:“麻烦离我至少一丈远,免得影响我施法。”
云逸子左手抓着右手腕垂于腹中,一摇一摆地依言往后退了七八步后,说:“哎,老头,这距离够了吧。”
“嗯。”大长老很是敷衍地应了声,然后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划出一道细微的伤口,轻轻一弹,一连串的血珠飞洒至半空中,其后迅速分散开来,没入每一座石像的眉心。
片刻后,每座石像上方渐渐浮出一滴冰蓝色水珠,这些水珠汇聚在一起,在大长老眼前快速展开成一块薄纱似的水幕,其中有画面浮现。水幕维持的时间很短,可以说是转瞬即逝。
“这消失得也太快了吧!”云逸子揉了揉眼无语地说,“除了一片蓝我啥都没看到,你呢?”
“我看到了一个骷髅傀儡与黄金星盘。”大长老声音沧桑道。
“傀儡与星盘?”云逸子语气一顿,双眼微眯,似在思索些什么,片刻后他轻笑一声道,“有意思,我大概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