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石更草亲自出马,另找了人蹲守在逯安厂周围。至于辛鸿,在接下来的几天,听从了她的建议,老老实实地待在客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除了与辛泽的例行通话外,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赚钱!赚大钱!
没办法,自己好歹也算是“迦楼罗号”的小股东,这趟买卖也是他做的决策,如今赚得少,一船人根本就分不了几个铜板。虽然目前来说石更草是不差钱,但他估摸着要是再没进账,那家伙指不定哪天就回海上劫船去了。
他这厢正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生财大计,那边石更草却一大早就带着诸生优哉游哉地去了海边。
此时天光微亮,太阳半露于海面,海风凉爽,这是炎炎夏日中最为难得的惬意时间。石更草站立在海边一块嶙峋突兀的礁石上,海水拍岸,在她脚下溅起巨大的白色浪花。
半空中传来诸生欢快的叫声,时隔一个多月,新羽长成的它总算可以自由自在地振翅翱翔于蓝天,只见雄鹰一会儿猛地加速冲上云霄,一会儿滑翔着低掠过海面,清亮的鹰唳声与海鸥的叫声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异常合韵。
石更草见诸生玩得不亦乐乎,想着它憋了这么长时间,一时半会也不会乐意跟着她回去,于是便打算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会。她环视一周后,抬腿往不远处的山坡走去,那儿有一片楸树林,等会太阳升起了,浓密的树叶刚好能遮阴。
她走进树林,脑海里正想着这些楸树木材还挺适合做枪托的,就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巨大的枪声。
她立马从腰中抽出枪,下意识便往旁边一闪,躲在树干后面,谨慎地寻找枪声来源。就在这时,第二声枪声响了,与此同时诸生的叫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心顿时一紧,小心翼翼地从树干后探出头,发现正前方离她十几丈远的海岸上不知何时出现两个男子,皆穿着泛黄的无袖小褂,断发文身,面色黑红,敞露胸膛,其中一人左手握着长柄燧发枪,右手则从枪下面抽出通条将纸壳子弹塞到枪膛内,另一人则正举枪对着半空。
这两人说话声音很大,连躲在树林中的石更草都能听清楚。
“没想到早上出来溜达还能遇着海鹰,瞧那畜生,居然连续躲过我们两枪,行动迅捷飞得又快,嘿,这不比打海鸥刺激啊!”
“就是,说好了啊,我这枪要是打下来了,你得给我二两银子!”
“呵,谁先打下来还不一定呢!”
石更草听到这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毫不犹豫地朝着举枪之人扣动扳机,她拿着的是当初鸿鹄里赠送的火帽式轮转枪,枪支短小易于携带,可以连发六颗子弹,缺点就是一轮射击过后,装填复杂,而且射程较短,但以现在距离来说,是足够的。
枪响过后,子弹瞬间命中那人的手腕,对方立即哀嚎一声,手上血流如注,他旁边的伙伴倒是反应很快,朝着石更草所在的方向放了一枪,然后拉着他就没命地往旁边的大礁石跑去。盘旋在半空的诸生见状,立即呼啸而下,朝着他们猛烈攻击,锐利的鹰爪在他们身上留下数道血痕,那两人只得一边跑一边拿着枪杆与匕首抵挡它的攻击。
躲过刚才那一枪的石更草从树干后走出,看着那狼狈不堪的两个人,她一点都没有心软,他们胆敢对诸生下手,那就休怪她客气了,她又接连开了两枪,分别命中二人的大腿,令其失去行动能力躺在地上。然后她快速冲上前,卸掉他们手中的武器。
“喂!你们两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姑奶奶我的鹰也敢打!”石更草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横眉冷目疾言厉色道,“你们刚才不是比谁先打下诸生嘛,那要不再猜一猜,我手中的枪,会先打爆谁的头呢!”
伤势较轻的那人立马讨饶道:“姑娘,不,姑奶奶饶命啊!小的实在不知那鹰是你的啊,要是知道,借我们十个胆也不敢开枪啊!”
“对对对,正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知者不罪,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另外一人紧接着附和道。
其实石更草见到诸生安然无恙,火气早已消了大半,真要有心杀他们的话,刚才就直接射击他们的要害之处了。但她还打算再吓唬吓唬他们,好让他们长点记性。于是她便左右晃动手中的枪,作势欲朝二人开枪,吓得他们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便一边拿枪指着他们,一边移到个防挡之处,若是形势不对,也可立即转身逃跑。
“住手!”
来人焦急地高声大喊道,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年轻的男子,五官硬朗棱角分明,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精壮汉子,那些人手上都举着燧发枪。
“保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