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不再是那一身骚气十足的大红袍,而是换上了一身深沉稳重、华丽上档次的墨色衣裳,面料摸着光滑且柔软,一看就是高档货,整体样式看似简单,却是极其注重细节,袖口及身上皆绣有极其复杂的紫金花纹。
最亮眼也最不显眼之处莫过于是他袖子上攀着一条呈呲牙裂目张牙舞爪之态一飞冲天,桀骜不驯的姿态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龙图腾,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阴暗的气息。
黑龙是用针线绣出来的,墨黑墨黑,墨色比黑色要深沉些,光芒皆被掩盖在这墨色之下,看来这是只低调有内涵的黑龙。
关键就在于,龙在神话传说中是不可亵渎的光明之神,希望与光明的象征,在早年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龙乃至尊,怀有一颗至善至纯的玲珑心,恩泽天下,俗话说龙生九子,而黄金龙是龙族血统最为纯正、实力至高的最高统领。
因此凡间皇帝穿着五爪金龙的龙袍,皇室宗亲像皇子、王爷们等拥有皇室血统的服饰才会绣有龙的图样,代表他是龙之子的象征,是受人们崇敬膜拜的对象。
先不说他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这只黑龙带给她的感觉甚是诡异,不像他们所说的什么光明与希望,她看着倒也不坏就是了。
南君炎不是开门进来的,也难怪没人发现他的到来,没有听到开门声,一般人根本不会料到他竟是直接“穿越”过来的,南君炎因此没顾得上换身行头,他从未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这是第一次,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但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担心安沫可的安危。
安沫可睁开只眼睛迅速扫了一下,没发现有异状,当下放宽了心,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她的头顶上方。
“……”任凭她千算万算,唯独漏了这一种可能性,这货脑子没猫病吧,把她给弄醒了的罪魁祸首居然自己睡着了!
安沫可恨不得挥起拳头朝他脸上招呼过去,不过以她现在这副德行,连挥挥手都嫌累,更别说打人。
‘你睡着的时候,都是这小子亲力亲为的在照顾你。’此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小骨?”安沫可愣了下,只是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不免有些吃惊,小声道,“你是说,刚才是他一直在照顾我?”不由好奇起崇莲哪去了,怎么会留南君炎这个大毒瘤在这守着?
在她睡着的这段期间,什骨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看到南君炎对她的悉心照料,以及眸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再回忆起他的主人什瑶和洛天这对神仙眷侣仍在世时的情景,不免有些感触,察觉到她的情绪,破天荒的替南君炎说了句中听的。
‘没错,你那个小婢女被这小子赶出去看门了。’
安沫可一头黑线,“他凭什么使唤我的人去做事?”若不是知道崇莲的忠诚,绝不会轻易背叛上司,她都快以为崇莲被那禽兽给挖走了!
什骨没说话,这上万年来漫长寂寞难熬的时光可不是白活的,一双火眼金睛立马就把眼前的情况看透透了,此刻他不管说什么都不合适,这句暗藏杀气的疑问句明显是一枚随时可能被引爆的地雷!
安沫可抬眸,轻飘飘的瞥了眼南君炎,以她的视角只能勉强看到他的侧颜,却足以令安沫可看清楚他眼底下的乌黑,不由心下一沉,他说过有事要办,这次回来的又十分突然,之前都不见他有什么黑眼圈,怎么一回来不止眼部黑了一圈,人也消瘦不少,一看就猜到他八成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
左思右想,看到他憔悴许多的模样,她心里早就气消了一大半。
‘心软了?’什骨玩味的嗓音带着丝丝痒意,她不是声控,最多只是觉得好听。
安沫可一挑眉,“关你屁事。”直接把什骨下面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粗俗无礼,霸道无耻,他怎么会认识介种人?
什骨不再反驳,她爱干啥干啥,他才懒得插手管她的那点破事。
而安沫可想的是,为什么南君炎穿这身衣服,难道他是皇室的人?
据她所知,凤幽国皇姓是凤,祁央国姓北,青栾国姓欧阳,狼杗国姓玄,没有一个是姓南的,难道是外姓王爷?古代不也有这种说法吗,但若真是这样,比她更为熟知四国皇室的安家人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方面安允煌应该知道的比较多,往年凤幽国会派使节去他国贺寿,这是四国的传统,为了更好的促进四国间的交流,说好听点是为了维持友好和平互助的关系,说难听点是四国各派出代表来坐到一块互相攀比,而凤幽离对安允煌极为看重,四国对他那凶残的杀伤力也十分忌惮,因此通常这种事都是交给他去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