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艾达搬上罗根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她以前一直认为蝙蝠侠和红头罩的体重是她不可估量的,每每这俩用体重来压迫她之际,背部和腰部无一不是向她痛骂。
而罗根……
他简直就是个人形铁块!
一开始她试图保住雅各布的老师那最重要的大脑,当她把手放到他的咯吱窝,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移动对方分毫。
做到这儿,艾达迫不得已的放弃,把目标转到好发力的腿部。她双手攫住男人的腿,背朝对方,施力往前拖行。
功劳不负有心人,后面的‘铁人’终于有松动的迹象,她捯了口气,继续拖。
为了雅各布,忍忍,这是他的老师。
一步……
俩步……
三步……
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艾达累的坐在地上大喘气,女性满脸匝汗,酡红趴在苍白面颊上,吞减了病态感。她瞥了眼旁边的‘铁人’,表情失控,止不住的暗骂。
“巴恩斯在后备箱里放了矿泉水,喝点吧。”雅各布说。
艾达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盖子仰头直灌,透明瓶身里的液体肉眼可见的退下一寸。而后她推回瓶子,重新站起。
不就是拖个人吗??我又不是什么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足了劲头,抓紧罗根的小腿,甚至还在心底给自己配音了一大堆热血怒吼。很好,罗根有在移动,周围的景象也以缓速的状态在后退。
很好,你做的很棒!快了!车子就在眼前!
——“bang!”
艾达:………………?
她循声扭头,只见雅各布的老师歪着脑袋,卡在电灯杆后,从她这个角度,隐隐能窥视对方额角迅速鼓起来的肿包。
艾达:………………
要完。
雅各布:“……其实我刚才有个疑问很久了——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车开过来,然后把他拖上去?”
艾达:………………
好主意,就是她没想到。
经此一点,苦劳直接减少一半,问题就只剩下怎么把这具‘铁人’给搬到车上,她尝试推尝试拉尝试顶,往往进行到一半,不是艾达泄力便是罗根歪斜掉地。
好不容易把人搬到能够垂直的地步,艾达奋力一堆,罗根随后倒下。
——“嘭!”
艾达:………………
啊,雅各布老师的后脑勺……
不知道经过这一折腾,他能不能真的教雅各布上课……往好处想想,他这个体格的,万一教的不是理论课呢?如果是体能之类的,那也不一定需要脑子吧?大概。
车已六十码的速度匀速前行,不一会就能看到洋宅外楼,放眼望去,全是草坪和树林,独有一座英式风格的洋楼伫立中央。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往往会修建尖塔作为建筑的顶部,还有个说法,他们相信塔楼越高越尖,便能借此触及上帝。
艾达原生家庭是有天主教信仰,但对于她来说,那只是个幌子。毕竟家里的生意左右脱不开人命、走私,那么,作为上帝的教|徒,伤害他人便等同于触及了圣经戒律,这样一来,又有什么信仰可言呢?
她把罗根留在车上,带着雅各布下车步行。车子就停在路边,行进途中还能窥见三三俩俩的学生偏着脑袋打量他们。艾达察觉这点,微微蹙眉。
在这种建筑下,收获这么多视线,容易让她回忆起以往在家里的聚会。
刚入正门,熟悉的走廊纳进眼底,她抬眼望去,乘坐轮椅的男人就在二楼走廊边瞧他们。他扬起嘴角面露微笑,示意他们跟上。
艾达拉着雅各布上了二楼,随行查尔斯。
等到了建筑里面她才清楚这栋英式洋楼究竟有多大,雅各布板着脸,实则用余光悄无声息地环顾四周。
“我等了你们很久。”查尔斯说,“看来你们这一路一定很辛苦。”
艾达皮肉不笑。他们身上的衣服说是抹布也不为过,顶多算得上是能够遮掩身体部位,说不准还会散发恶臭。为了躲避丧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换上干净衣物了。
查尔斯的办公室打理规整,正背后便是规格不小的落地窗,今天阳光不错,天气也有回暖的趋势,日光倾斜而下,流入书架,轻柔地摩挲每一本书脊。
查尔斯在轮椅扶手边拨了几个按钮,轮椅自动前行,停驻在办公桌后。他翕动嘴唇,牵动起笑意:
“你们可以坐在沙发上。就在那儿,瞧到了吗?”
亦如在梦境中,查尔斯仍旧保持着温雅有教养,他的微笑融于声音,与之变得轻缓有韵味,轻飘飘的,捉不住。
雅各布用询问的眼神去试探艾达,后者给予肯定的答案。
脊背陷进沙发,舒适感从脊骨一直蒸上大脑。艾达如酣睡的猫般发出一声短暂的叹息。
“我想你们都累了,那么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查尔斯没有对艾达的举动发表意见,“我们学校教学多样化,鼓励孩子们多实践;虽然教师缺稀,不过我们还是希望孩子们除去必要的课程,也多向老师们提出课表上没有但感兴趣的科目。”
这是一份标准答案——
艾达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如果雅各布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上课,那便是最好的。
“……学校可以养宠物吗?我们还有一只狗,是雅各布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