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库抿了口剩下的‘教父’，刚才冲她揩油的男人脸上溢着痛苦，大喊她是疯子。店内充塞嘈杂人声，一时间，所有人集中四下逃窜，远远掠过她，朝门口位置一路狂奔。
男人一手封腕，强忍阵痛，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血渍低落地板蔓延出一道痕迹，酒保在一开始就从后门溜走了，他大叫着要报警……
军|械库忽地嗤笑出声，心底腹诽：报警？恐怕GCPD今晚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这点小事。
她想要完成接下来的事情，给警察署添点麻烦是必须的，但那些人还不至于为此丢了小命，只能找个由头把他们所有人都支出去。医院和学校里的炸弹正好是个机会。
她的思考被响动的门铃所打断。男人彻底逃离，周围响起了一大片惊诧声。军|械库余光瞥见男人跑出酒馆，磕绊走过一段，随后失去支撑一般，歪倒在路边，颓然闭上了双眼。
军|械库看到这儿，毫无波动的收回目光，进而饮酒。
门铃再度响了一声。来人走到她身边时，一股奇特的香味飘进鼻端，军|械库动作略略僵了一瞬，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这里还有酒保吗？”
女人的声音落入耳畔，军|械库抬眼去看，一名黑裙女性伫立她身边，一头黑短发显得干净利落，撞见她时，冲她挑了挑眉，绿眼睛中埋进驳杂光线，隐隐泛出她的倒影。
军|械库忽地就笑了，她推开自己的‘教父’递到对方面前。
“想要点什么？或许我可以充当你的酒保。”
猫女赛琳娜坐满她旁边一张的吧台，视线触及血迹，没有多言，她挤了个单音，在喉咙里滚了片刻，终于说：
“做你拿手的？”
军|械库抖抖肩膀，敛回侧歪的脑袋，手支吧台扬身而起，她坐在吧台上，面朝酒架，拎起剩余半瓶的威士忌旋身搁在赛琳娜面前。
“我只会这个了，要我给你凿只冰球吗？”
“你会吗？”
“不会。”
赛琳娜轻笑了几声，拿起威士忌倒进杯子里，军|械库干脆坐在吧台饮酒，两只腿靠着桌沿，也没有走光的风险。
“你看起来不像哥谭人，来哥谭做什么？”
军|械库不加犹豫，随口编了个理由：“听说哥谭有只晚上出没的吉祥物大黑猫，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看到了吗？”
“还没。”她推开喝完的杯子，“但是应该快了。”
她从吧凳上站起，准备离开，赛琳娜叫住了她，扭过头便发现对方冲她扬起唇角，以军|械库的品味，赛琳娜从里到外都透着股美人气息，她们挨得很近，对方近乎是把整个身体都贴到她的躯体。
“提醒你一下，那只大猫咪急了是会咬人的。”
军|械库眨眨眼，坦诚地回：“我急了也会咬人。”
赛琳娜笑出声，清脆的笑声徘徊在军|械库的耳缘，她目睹对方竖回上半身重新拉开了距离，随口说了句：
“我叫赛琳娜，你呢？”
“……伊莉娜。”
赛琳娜倏地一僵，面孔隐没混杂灯光中，眼底一闪而过的情感过于繁冗，以至于难以捕捉。俩秒过去，她忽地整理表情，略带喜色：
“原来他们说的伊莉娜就是你啊。”
“什么？”
“没什么，忘了吧。”
军|械库点点头，转身走出酒吧。
她重新回到公寓，再次换上制服，等准备离开时发现角落里亮着一双异于人类的蓝眼睛。
“我还以为你走了。”
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军|械库这么说着，凑近了几分，待离黑猫只有一臂的距离后，她从兜里掏出新买的小鱼干递了过去，放在地毯上，仿佛孤寂的人找到了另一名愿意接近她的同类。
黑猫冲她歪了歪头，似乎领会军|械库的意思，嗅了几下小鱼干旋即开始大快朵颐。军|械库趁机捞过它脖子上的铭牌，房间光线晦暗，她的指腹斡旋其凹凸刻字，辨析文字。
铭牌正面上刻着一行“大侦探”，右下角则是一个大写的W。
军|械库掀起眉角，饶有兴趣地转过铭牌，铭牌背面的字比较多：我没丢，Leave me alone。
当她的手指抚过最后一个字母，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忽然扒了上来，推开军|械库的手，奶声奶气的“嗷呜”了一声，就连眼神都好像再诉说拒绝。
“好吧，没良心的小家伙，一条小鱼干给看铭牌。俩条小鱼干是不是就跟我走了？”
大侦探又“嗷呜”了一声。
“……你是狼吗？”
这次它不理她了。
军|械库翻了个白眼，留下剩下的小鱼干，心想，就当对方同意了。
她再度翻窗离开安全屋。
现已半夜四点，哥谭的夜晚却并无收敛，反倒犯罪频出，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个点的哥谭是噩梦，但对于那些寄生在哥谭阴影，这是狂欢的时刻。
军|械库在屋顶疾跑，从消防通道蹬墙而下，转而抢了路边的车子，这个点还把车停到室外，只能说车主自认倒霉。她动手剪线打火，旋即一脚踩底油门，喷出一篷尾气扬长而去。
这是今晚最后的活动，达标了就能结束这漫长的月夜。
冠军广场是哥谭唯一的黑帮中立地区，塞满了各大帮派，在他们之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任何在冠军广场杀了对面帮派的人，就会成为所有人共同的敌人——也就是说，一旦有人越线，那么其他人就有理由讨伐你，抢夺你手头的资源。
这样的规则被哥谭的各大黑帮所遵守，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将把柄交于他人之手。
而军|械库今晚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平衡，为此甚至不惜炸掉了GCPD，以防他们过早介入进而毁掉自己的计划。
她秘密潜入冠军广场，避开所有监控范围，选择合适的集体，在这一个晚上，她弄清楚了哥谭的帮会分布，有意思的是，这群人虽然表面为敌，实际上他们总是会在冠军广场聚在一块儿，她躲在暗处，用最佳视角悄悄观察广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