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宇珹就斜靠在床头,凝视他缓速移动的模样,向来挺如直板的身躯,眼下是一步拖着一步在走,显见的吃力。
季澜好不容易撑到桌边,立即瘫软在椅上。
他从小到大从未与人打过架,原来被痛揍一顿就是这种感觉吗。心肝脾肺肾都疼。
他颤着手拎起壶具,往瓷杯中倒入,一口气全喝下。
直到他连续喝了三杯,打算回床榻休息之际。一个回身,便发现另一人的身影早消失了。
季澜转头望向另一侧厚重的雕花门扇。
…您行事非得如此鬼魅?出个门居然毫无声响。
……
夜焰宫前厅。
安赐安爻正低着头听事。
夜宇珹:“明日你俩人一同跟上,去雪髯城。”
安赐瞬间抬起眸,点头应首。
安爻:“宫主,仙尊的起居我已叮咛下去,让人看紧。”
夜宇珹懒散地说:“不必,他一起同行。”
安爻闻言便瞪大眼:“可这……岂不是很不方便,此行不是为了打探沧刎珠的下落吗?”
他与安赐两人已调查线索许久,终于有迹象显出。
安赐朝他道:“或许是仙尊的徒弟也在那,故他想一同前去。”
安爻更加不可置信:“所以就让他去了吗?”
早些时候与阮唐门的过招已经是让他雾里看花,如今季澜又要与他们共同前往雪髯城,路上可不保证两方是否会大打出手。
安赐也考虑到了同一点,便说:“如今仙尊被宫主封灵,应是不用担心。”
安爻眉心紧紧蹙拢﹕“可我感觉仙尊从昨日摔下床后便有些不对劲,今日在大厅的模样也与平时不大相同。”
可又无法具体表达出哪里有异。
夜宇珹听着两个属下的讨论,只道:“就让他跟着。”
倘若季澜是作戏,他便继续观戏。当是无聊日常的调剂。
安赐颔首:“属下这就去调配马匹,仙尊也是一人乘坐吗?”
夜宇珹:“弄台马车。”
一旁安爻又是瞪大眼,大家修为都不低,为何需要马车?
虽说霜雪门修的不是仙术道,没有递影术之类的仙术,可驭剑飞行也非难事。
安赐立即一个眼神扔过去:仙尊被宫主封了灵,灵剑也不在身上,如何驭剑?
安爻立即恍然。他这都忘了。
夜宇珹则语气随便,道:“本座与他共乘车。”
夜宇珹语气随便,只道:“本座与他共乘。”
看看对方还有多少出奇不意,能翻出什么水花。
半刻钟后,待夜宇珹回到寝殿上。
放眼便望见床榻上一抹雪白身影,银白长发散在枕墨黑的枕上特别显眼,呼吸已是绵长。
季澜侧着身睡,腹侧垫了团棉被,似乎唯有这姿势才不会压到伤口。
夜宇珹微微扬眉。
这人睡的还挺惬意,分明昨夜以前都是自己独坐在墙边硬榻,一副高洁不屈的模样,这会儿却是理所当然的躺在他榻上。
难道这就是所谓,拯救苍生的同时也对自己好一点?
他卸下黑袍随意仍到床角,上床时的动静未减,身侧人随即颤了颤长睫,接着又浅蹙起眉,似乎睡梦间还感受到伤口的疼痛,过了几近半刻的时间,才慢慢放缓眉心。
半晌后,夜宇珹才将视线收回,一边胳膊垫到脑后,躺姿仍是张扬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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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
季澜刚睁开眼眸,全身知觉回拢,便立即感受到昨日的伤口…居然更!疼!了!
约莫是内脏也受到波及,一部份的疼痛到今日才显现。
他光是坐起身便脸色惨白,挣扎着下床去梳洗。而寝殿内空空荡荡的只有自己,隔壁那人一早便消失不见影。
季澜光是来回就花上整整一刻钟,回至床侧时已然疼的整个人冒汗。
原本他就属于偏瘦的体格,而原主的身体确实也就是他原本的身躯,腰间没多少肉的情况下,阮绊棠那一掌便是实实在在的打进他腹里。
他咬牙坐回床上,万分吃力的调整好坐姿,接着才满头薄汗的将背靠至床头。缓速的掀开衣衫,腹间已显出一道清晰的紫痕,约莫手掌大小。
于是他伸指轻轻按了几下。
嘶。
疼!
看来止痛药这种文明东西这里是不会有的,倒是不知有没有跌打损伤膏。能否救救他这读书人。
蓦然间,离他较远的那侧床柱边,传来一道低沉声嗓。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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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澜:好说好说。其实是拯救苍生的同时,顺便不要半残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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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