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亩花海,百卉含英。
但对于江晚甜来说,再美再艳丽,那花不过是花,倒不如给她一柄青釭剑,一舞就能一整天。
而且看多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樱花,她觉得有点眼晕。
户部侍郎想来是个稳妥人儿,知晓今日来客众多,便在花海之中搭建了许多简易坐席。几根木头桩子,一块轻纱白布,围成一方两三平米的小空间。
再在每间之内设置了茶几矮榻,供人休憩之用。
微风吹来,花瓣簌簌而落,纱幔翻飞,又是一翻婉约美景。坐在席中,温一壶淡酒,品一盏茶香,端的是人间乐事。
不远处传来阵阵喝彩声。
“好!好诗!”
“柳公子果然文采斐然,在下佩服!”
最大的一处坐席内围了数十个世家公子,各个唇红齿白,英姿飒爽,或奋笔疾书,或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而坐在主坐的,最为俊俏也最为不羁的正是她家夫君,柳轻云。
那人姿态飞扬,双目熠熠生辉,整张脸都写满了骄傲与洋洋得意,却怎么也无法叫人心里生厌。
江晚甜微微一笑,不曾想,短短数月,已恍若隔世了。
有时她会怀念起当初纵马驰骋江湖的豪情万丈,但是放眼当下,倾慕之人就在眼前,每日柴米油盐的小日子,也别有一番趣味。
虽然,那人的眼里始终没有她。
江晚甜卧在席间,正受这大好风月的感染感慨丛生,就见一颗脑袋在白纱之后探头探脑,颇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
“什么人?进来吧。”
江晚甜有些吃力的起身,这身衣服裹得她周身梆硬梆硬的,刚才她已经自己偷偷的把冷枝给她绑好的腰带松了松,好歹喘气不再费劲了。
外头那人见被抓个正着,也不躲了,讪讪的笑着进来了。
“啊,原来是邓公子。”江晚甜说。
刚刚听柳轻云同他说话,江晚甜已经知晓此人名为邓兰舟,是柳轻云的至交好友。
邓兰舟面上还带着小心翼翼,看着这儿时的“女魔头”,心里有点发憷,喃喃道:“那个……轻云惯来受欢迎,此时抽不开身过来,弟妹不要介怀哈。”
“不要紧,我对那些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跟在他身边也是无趣,让他们自己闹去吧。”江晚甜指了指她对面空着的座位,示意他坐。
邓兰舟哪敢坐,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江晚甜托腮看着邓兰舟,若有所思道:“从方才起我就发现了,你似乎……有些怕我?”
“可是……我们并不曾见过吧?难道是轻云同你说过什么?”
邓兰舟忙到:“没有没有,轻云没说过你什么坏话!”
江晚甜:“……”
说了吧。
邓兰舟轻咳一声,朝外看了一眼,道:“是这样,我有一个妹妹名唤婉儿,正同女眷们待在一处,你一人待着也相当无趣,不如去与她做个伴?”
江晚甜听罢,想了想便同意了,跟着邓兰舟一起往不远处的纱帐中走去。
还未及走进,便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声以及女眷之间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