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仔讲完,平哥突然插话。
办公室有些安静。
“香姐,卫生搞完了。”
猴子几人拍拍手走进来。
“想开点,小伙子。”
尤经理对东仔说。
“我知道。”
东仔冷漠道。
他甩开脑中的这些消极,没打算想了。
“下班去上网不?”
猴子对他问。
“走。”
东仔想开心点,笑着答应。
几人坐在办公室里等下班。
气氛有些活跃,不像刚刚那样。
“我感觉明天总决赛,苏宁应该是可以夺冠的。”
“其实我都以为今年总决赛是内战的,偏偏滔博极限拉跨,夏季冠军竟然说什么四强足够,足够就别来世界了,谁打世界赛不是想夺冠的,我真想给他来一刀。”
“你怎么不说老干爹那个铁废,这个醉鬼花生是各种精忠报国,狗内奸这东西,司马拉挎。小组赛都差点没出线,整个队也就兮夜像个正常人。”
实习生坐在那聊着英雄联盟赛事。
正式工里,尤经理不知道在看股票还是干吗盯着笔记本屏幕,平哥刷着抖音。
“喂。”
香姐打视频通话给家里。
“香仔,你跟姐姐和好没有?”
接电话的是香姐的儿子。
“和好了。”
“那下次还会不会说,不跟姐姐玩,要拿菜刀砍姐姐?”
香姐对视频里的小孩问。
“不会了。”
小男孩奶里奶气的回答。
“今天在幼儿园,老师教了你什么啊?”
香姐跟孩子聊天。
旁边几人听见都在笑。
四点五十几分,准备下班了。
突然又来了一单。
这次不是客服的电话,而是医院的。
“他这人都没死,我们怎么去接啊?”
尤经理接到电话问。
“不行不行,我们太平间只能接死人,活人接到我们这不行的,到时说是我们太平间把人害死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你们等人死了再打电话叫我们去,活人我们不能接。”
尤经理挂了电话。
“什么事?”
香姐问。
“说**区,那个病人,家里签了放弃治疗的承诺书。已经把仪器和插管都撤掉了。但人还没死,就要我们去接。”
尤经理解释道。
“多大,是不是**床位那个,我上次去那区,护士跟我说**床的那个也快不行了。”
平哥说。
“五十多岁,一个男的,他家属在那也不知道怎么办,人又没死,病房那边又不能放了,医生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去接。”
“我说这怎么接,人要死在我们这,这谁负责。家属等等怪我们太平间怎么办?”
尤经理埋怨道。
“哎,偏偏下班就来单。”
香姐摊在椅子上叹气。
东仔几人没说话,只是平静听着。
忽然尤经理又接了个电话。
“医院那边说,撤掉仪器很快就不行了,但现在人还是活着,家属那边确定出事不会怪我们的,他们只想快点把人接到我们这。小平你要不要推车去接。”
尤经理问。
“我不去啊,说是这么说,等等真死了,这事肯定是先赖我,你让他们看着办,死了我再去。”
平哥急忙拒绝道。
“问题他这放哪?综合间肯定不合适吧,人还活着旁边全是遗体,守灵间那边还有其他家属,别人看见个活人躺在那肯定不行的。”
香姐答道。
“他们怎么不会接回家。”
平哥不理解问。
“要不放大厅吧,他们家属说是不敢接回家,要是人死半路上怎么办,医院那边又说很快会走的,他们家属在那都等几个小时了,人还没走,医院跟家属都没办法。”
尤经理无奈答道。
“先别接回来吧,等吧,哎。”
香姐叹口气说。
“你们要不先回去吧,还是留下来学东西,你们接体的经验都比较少,但可能比较久,要等。”
香姐问向实习生。
“多久?”
东仔问。
“这我也不知道,等下就可以还是几个小时我也不知道。”
香姐尴尬笑着回答。
“咱等吧。”
东仔问向猴子几人,他想学东西。
“嗯,等吧,反正回去也没事做。”
猴子几人点点头。
“说不准的喔,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香姐哭笑着劝道。
“我估计没那么快,要七八点。”
尤经理看了眼手表,伸出手指笑着猜测道。
“哎,没办法,等等下班他突然说死了,又要跑回来。”
香姐躺在那抱怨。
“干我们这行就是这样的,你看搬砖的现在都下班了,都没我们这么辛苦。”
平哥对香姐笑道。
东仔只是看着他们。
太平间的几人都没下班,都在等那个陌生的人死去。
东仔没说话。
忽然尤经理又接了几个电话,连忙跑出门外。
门口站着几个人,尤经理在跟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