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实在小看男人了,男人脸色黑沉黑沉,他突然冷笑一声,一改刚才的温情,反手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道:“贱货,谁让你靠近我儿子,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女人被打懵了,跌坐在地上,看着男人是真的动了火气,心下觉得不妙,连忙去抱男人的大腿道:“强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男人心烦得很,一脚踢开女人,骂了句晦气,然后往外走。
逐月挪动脚步,藏身在后门暗处,躲开来者,看着男人离开,她看着男人走远,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果不其然,就是葛强。
既然男人是葛强,那女人不用猜,逐月也知道是谁,逐月从暗处走出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冷着脸走了进去。
后门拐角处,乔晓琪捂着脸跌坐在地上,不过几天不见,乔晓琪已经换上了汶市百货大楼最新款的裙子,腿上是海港市来的厚丝袜,大衣是纯羊毛,发型学着葛微微的模样,烫成了大卷,完全没了当初刚来城里时的乡下姑娘的样子。
只可惜再时髦的装扮,也难以掩盖她此刻的狼狈,逐月不躲不闪,就这么直晃晃的站在乔晓琪面前,似笑非笑道:“乔晓琪,清醒了吗?这就是你的‘爱情’?”
乔晓琪抬头,看着逐月的眼里满是恨意,乔逐月,为什么这个女人非要在她最难堪的时候出现,她就是故意来羞辱她的。
被葛强老婆打的时候她很屈辱,被葛强打的时候,她也屈辱,但所有的屈辱都没有在乔逐月出现的此刻屈辱!
乔晓琪慢慢爬起来,强撑出一个高傲的姿态,冷冷说道:“管你什么事,我好得很,现在我已经在织布厂上班,还是文职,葛强很快就会离婚,等我嫁给葛强,我就是葛副厂长的儿媳,不知道比你高多少倍,死胖子,你就守着活寡被我踩在脚底吧。”
逐月不屑的一笑,看着乔晓琪道:“我都没想到你能蠢到这种地步,行了,我再给你指条明路,现在你离开葛强,我送你回乡下,你和葛强的事情我不会透露半句,之后你重新生活,好好做人。”
“你在说什么蠢话?”乔晓琪故意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冷笑道:“我现在在城里有工作有住处,有吃的有喝的,葛强还会给我买最贵的衣服包包,我凭什么要回乡下过苦日子,还给我指条明路,我看你是嫉妒我。”
乔晓琪把脸颊边的头发抚到耳后,觉得自己说得是越来越有道理,她在逐月面前,又找到了那股子优越感,她脸上带笑,高扬着头颅道:“我现在有的,你就算是跪着求也得不到,乔逐月,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逐月摇头,心里觉得这蠢货没救了,她默默说道:“靠着一个满嘴谎言的男人,你这种所谓的好生活能维持多久?不是自己脚踏实地得来的,都是没有地基的房子,顷刻便能崩塌,你愿意日后被辱骂,永远见不得光,愿意把自尊给别人踩在脚底,那我的确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逐月也懒得看乔晓琪的反应,转身离她远去。
“我不用你管,是你嫉妒我罢了。”乔晓琪脸色铁青,看着逐月离开的背影,这一句话一直说了三四遍,也不知道是说给逐月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抬手,看着自己手上带着的银手表和回想起厂里那些女人羡慕的视线,愈发觉得自己没错。
从夜校上完课回来,逐月早早歇下,第二日起床,逐月等了一上午,还是没有等到安延秦来找她,逐月叹了口气,心想会不会是闻晨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没有叫她?
如果是这样,闻晨病好了,找她回收那一千块钱,逐月摸下巴,她是还呢,还是不还呢,真是愁死人了。
带着这样的忧愁,下午逐月去了织布厂,五十箱布料刘副厂长准备得很快,整整齐齐堆在仓库里,接待逐月的不是刘副厂长,而是刘绮丽,根据刘绮丽说的,这是她爸故意在栽培她。
厂里的销售科马上就要正式运行,销售科科长一职还空着,刘副厂长有心提拔自己女儿,只是刘绮丽年纪和资历都太浅了,这和汶市个体户的第一笔生意,是织布厂浓墨重彩的一笔,很有代表性,刘副厂长打算把这一功,安在自己女儿身上。
刘绮丽把货物清单递给逐月,忧心忡忡道:“月儿,你真要买啊,我昨儿担心了一夜,要这批布你砸在手里,那我可真是为了功劳恩将仇报了。”
逐月看着清单,没抬头,听了刘绮丽的话,忍不住笑道:“啥恩将仇报啊,又不是你按着我的头买的,你放心吧,我既然要买布,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之后我考完试,进了你们销售科,后头和厂里的合作还会越做越大呢。”
“你心里鬼主意多。”刘绮丽叹气,收起自己的不安,收了逐月的钱,给逐月开了收据。
逐月收了收据,五十箱布料,一次肯定拉不完,逐月让林舟几个少年每次拉十五箱,分了四次才拉完。
最后一批只有五个箱子,逐月坐着林舟的三轮车,直接到了谭忘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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