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赶紧看看这个,刚收到的檄告。”吕抗将刚收到的文书呈给了吕颐浩。
“陛下退位?!……看来真的出事了。”
在江宁的吕颐浩日前就收到了朝廷的赦书,当下也怀疑朝中有变,如今接到赵构退位的檄告,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抗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父亲,陛下正当春秋鼎盛之年,而二帝又蒙尘沙漠,日夜盼着陛下能前来拯救,正是陛下励精图治、一雪前耻之时,怎么会突然传位于三岁小儿呢,可想而知,杭州定然发生兵变无疑。”
吕颐浩点了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我即刻修书一封,你派人送至平江张侍郎处,此正是我等勠力同心之时。”
“是。”
“还有。”吕颐浩又叮嘱道:“国事纷难,值此变故,我怕人心浮动,制置司内一些重要的人和事,最近都看牢一点,多留点心,特别是几个统兵的。”
“是,父亲。”
……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何人?”张浚问道。
“那人未通报姓名,只说是大人的故人,从杭州来。”
“故人?从杭州来?”张浚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吩咐道:“快请他进来。”
不久,侍卫领进来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
“不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张浚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问道。
“大人有礼,在下姓谢名响,来自杭州,受人之托,有事禀告。”
“坐下说。”
“在下是谏议大夫郑瑴外亲,受郑大人所托,特来告知杭州城中事。”
“哦,有劳,快快请讲。”张浚等人对当前局势只是一个大致的推测,具体的情形还不知晓。
在张浚的催促下,谢响将杭州城内苗刘二人兵变、捕杀宦官、凌迫皇帝、太后听政等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
“大人,郑大人有句话千叮咛万叮嘱,一定要在下带到。”
“请讲。”
“郑大人请张大人严设兵备,大张声势,持重缓进,使贼自遁,无惊动三宫,此为上策,这是政事堂朱相公的意思。”
“嗯,所言甚是。”
张浚不由地点点头,朱胜非的意见和自己不谋而合,现在最大的顾忌就是赵构在苗刘二人手里,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保证赵构的人身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谢兄弟远来辛苦了,请先下去歇息,张某有些话到时还要有劳谢兄弟带回去。”
“大人尽管吩咐,此次在下是假装为商贾才得出城,到时还请大人备些时货,让在下回城好交差。”
“呵呵,那是自然。”
前脚送走谢响,后脚江宁吕颐浩就有书信来。
知道了杭州城内的情势,又有响应者书来,张浚心中大定,当即回书吕颐浩,约他共同举兵,同时又修书在镇江把守的刘光世,命令他领兵来会。
吕颐浩收到张浚发来的加急文书,得到了杭州城内的最新消息和大张声势持重缓进的策略,当即上书请赵构复辟,又给苗刘等人再来一记闷锤。
……
陆续接到张浚请赵构总理军国事和吕颐浩请赵构复辟的上书,苗刘二人丝毫不敢声张,生怕朝中大臣知道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们的坚决态度。
尽管他俩用尽力气想去掌控局势,可局势就像滑腻的鳝鱼一般,越用力抓却越抓不住。
也许是孟太后前往显宁寺探视赵构这件事发出了积极的信号,从三月十二日开始,陆续有文武百官朝拜睿圣宫。
可文武百官没孟太后这个谱,到了显宁寺,通通被把守的丘八挡在外面,吃了闭门羹。
“吴将军,我等前来朝拜官家,为何不让我们进去。”负责把守的是禁军统制吴湛,他是苗刘兵变当日引苗党入内的接应人,兵变之后成为苗刘心腹,授以美官委以重任。
“苗将军有令,太上皇正在清修,闲杂人等不得搅扰。”诸位官员磨了大半个时辰,吴湛还是一副铁面无私。
“放屁,你吴湛到底是哪家的狗。”有些文化人气得已经爆粗口了。
“大胆!”吴湛见有人出言不逊,也不含糊,“刷”地抽出腰刀,喝道:“诸位大人如果一定要进去,尽可以试试,看看吴某的宝刀认不认人!”
“你!”
唉,罢了罢了,诸位大人啊,听我一句劝,还是都回去吧。俗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总不能把自己的脖子往刀口上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