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快停下!”
“吁……”施全勒住了马,略带倨傲地答道:“捧日军,奉旨办差。”
说罢,对种彦崮几人丢了个眼色,下了马,踱到了大理寺守卫面前。
虽说皇城司在临安城里也是牛气哄哄的主,那也得看在谁面前,在更牛B哄哄的殿前司上四军面前,皇城司还是很柔顺的。
“哦,原来是官长。”皇城司小头目连忙抱拳施礼问道:“不知官长深夜到此,有何差遣?”
“哼。”
在皇城司面前,施全的鼻孔瞬间大了一圈,哼了一气,从怀中摸出御赐金牌朝皇城司小头目眼前一亮,道:“奉陛下旨意,前来提调人犯。”
皇城司一看施全手中的金牌金灿灿的有些晃眼,当下更加客气地问道:“不知官长要提调哪个人犯?”
“哼,”施全嫌小头目管的太多,有些不快地道:“人犯叶治及家眷王氏。”
“啊,叶治,这?”小头目“咯噔”了一下,上峰可特别交待过的,这一等一的重犯可轻易动不得。
“怎么?!”施全眼睛一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小头目支吾道:“叶治乃重犯,上峰交待过不可轻动,小的不敢做主。”
“什么?混账!”
施全气得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手里拿的是什么!御赐金牌!五爪金龙的御赐金牌!你这个混账,连陛下的御赐金牌都不认得!误了陛下大事,你担待的得起吗!别说是你,连你上峰都得跟着吃挂落,混账,还不赶紧带路!”
小头目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立时怂了,施全手里的五爪金龙御赐金牌他还是认得的,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
“官、官长,请随小的来。”
呸,捧日军有什么了不起,平日就知道作威作福,打仗没卵用,再牛掰还不是陛下的狗,我呸!呸!呸!
皇城司小头目一边带路,一边在心里将施全祖宗十八代骂了N遍,仍是觉得不够解气。
“开门!开门!”
小头目使劲地拍打着天牢的院门,虽然不敢和捧日军这班龟儿子置气,给大理寺狱卒点脸色那还是可以的。
“大人,何事?”
“废话少说。”小头目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提调人犯!”
狱卒不敢怠慢,连忙将众人迎了进去。
“隗都头,这几位大人奉命提调人犯。”
“哦,这么晚了还提人啊。”
隗顺嘀咕了一句,抬头一看,登时愣了一下,眼前这几个人里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昨天刚见过似的,尤其是那个像人熊一样,傻了吧唧杵在那里的。
“咳…”隗顺稍稍侧过了头,有模有样地问道:“敢问几位大人要提调谁,可有文书?”
“哼!”
施全鼻孔里喷气,又倨傲地掏出御赐金牌往前一炫,道:“御赐金牌在此,奉陛下旨意提调人犯叶治及家眷王氏。”
“哎呀呀,原来是陛下旨意。”隗顺连忙低头朝金牌躬身施礼,“大人稍待,小的这就去提人。”
“六子,你去丙六号提王氏。大成,你随我去甲一号。”
叶治已经瘦的没了人形,像败革一样烂在干草堆里。
大成打开了牢门,隗顺径直走到叶治身旁,俯身下去附在叶治耳边轻声唤道:“官人,官人醒醒。是我,隗顺。”
“官人,待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隗顺如蚊般的声音有如一道电流通过了叶治麻木的身体,“大成,过来搭把手,把他扶出去。”
隗顺和大成一左一右架着叶治出了牢房,雪儿已被六子押了出来。
隗顺暗中捏了捏叶治的臂膀,说道:“大人,人犯叶治带到。”
叶治有些吃力地抬起头,朝前看去,借着灯光看清的一刹那,昏暗如衢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了亮光。
“治哥,是你吗?治哥!”
雪儿看清眼前不成人形的囚犯竟是朝思暮想的叶治,不由放声恸哭了起来,“治哥,你怎么啦,呜呜呜……。”
“雪儿,我…,没事。”虚弱无比的叶治带着柔情和歉意看着雪儿,转而用瓯语叮嘱道:“不要哭,别出声。”
雪儿也是心思通明之人,见叶治突然转用瓯语,立时停止了哭泣,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叶治。
叶治微微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大人,人犯叶治及家眷王氏都已带到,请大人查验交割。”
“嗯,”施全将几乎要往前冲的种彦崮往身后一扒拉,装模作样地说道:“待我仔细看看。”
“嗯,没错,确实是叶治这厮。”施全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赶紧的,别耽误老子的差事。”
我呸,你认识个鬼!皇城司小头目暗骂,狗才!
施全“刷刷刷”在交割登记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官职名籍,朝身后的种彦崮等人挥了挥手,吩咐道:“带走,莫要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