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新年也注定是一个不平淡的新年,喜事连连,一桩接一桩。
正月初二,大龄剩男大马勺郭进大婚,呼延通“如愿以偿”晋升为老丈人,呼延家大娘子第二天便开始数钱。
正月初八,石头人夏侯镜的婆媳生下了二胎,还是个带把的。
孩子呱呱落地那一刻,叶治感觉夏侯镜这个石头人的灵魂算真正活过来了。
无巧不成书,正月十五,也就是种彦崮和鲁巧结婚一周年的日子,阿巧也为种家诞下一个麟儿。
不过种彦崮这个当爹的还远在清远军城,没能亲眼见证这一奇迹的时刻,深以为憾。
叶治的表现也不错,百忙之中还勉力耕耘,儿子叶允还在蹒跚学步,老婆的肚皮又鼓了起来。
各路大军进展也非常顺利,克复西京、东京后,京西南、北路和京东西路各府州县望风归附,赵荣也到了东平府,估计用不了多久,京东东路各府州也能传檄而定。
美滴很啊,美滴很!
“相公。”
“拜见相公。”
“噢,你们来啦,坐。”正在逗娃的叶治让丫鬟抱走了宝贝儿子,招呼道:“还站着干什么,都坐,不在都堂,不用拘礼。”
“谢相公。”
“今日找你们来是有事情商议。”
“请相公示下。”崔世华忙欠了欠身。
“眼下河南、山东诸路州县陆续归复,河南、山东诸路久遭兵火,金人荼毒,民不聊生,当务之急是尽速推行新政,安抚百姓。”
“相公所言甚是。”彭玉章道:“民生多艰,我听闻河南有些州县,百姓都快吃不上饭了,可金人照旧催科无度,很多百姓没了活路,家破人亡。”
叶治叹道:“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所以,推行新政的事情,一天都耽误不得。老彭,老吴。”
“在。”
“我想新复州县的新政就交给你俩了。老彭到东京去,河南诸路新政归你。”
“是。”
“老吴到东平府,山东诸路新政归你。”
“是。”吴一帆连忙领命。
“你二人多带些得力人手过去,争取在春播之前,让无地少地的百姓先分到田地。各州县原任官吏若有不合格者要悉加裁汰,若有不法害民者要严加惩治。对能臣干吏,要大力选拔任用,特别是那些未入仕的读书举子,要择优而用。”
“是。”
“老崔就留在长安,这摊子大了,公务日繁,老彭和老吴一走,你可要更辛苦啦。”
“相公放心,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过两天,我也打算往塞上走一遭。”
“相公要去横山?”
清远军城和赏移口割踏寨关系到今后对西夏的大局,绝不容有失,而种彦崮和施全大军又不可能长久屯驻,日夜防着西夏人来偷鸡。
所以,叶治决定在这两地修建大城,而不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修补补,同时在两大城之间修筑一条道路相连,形成横山对夏新防线。
叶治亲自设计了大城的建筑样式,融合西方棱堡的结构,并将先前驻扎在邠州的预备役部队也派了过去。
大过年的,自己在长安繁华盛世里好吃好喝好耍,种彦崮却在北地当苦力盖房子,喝西北风,连儿子出生也回不来,再不去犒劳犒劳他,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嗯,彦崮年都回不来过,我这个大舅哥理应带两坛好酒去犒劳犒劳他。”叶治打趣道:“要不然,他回来骂起婆姨来,那就罪过喽。”
“哈哈……”众人被叶治逗得大笑,“种帅回来,阿巧姑娘不骂他,就神佛保佑喽。”
“嘘……”叶治故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哈哈……”
“好了,没别的事了,你们都去忙吧。”
交待完工作,叶戏精觉得该去看看婆娘的隆起的肚子了,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属下告退。”
……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哎呀,小琴,你就别问了,赶紧收拾。”炘儿催促道:“一会儿爹爹要来催了。”
“小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小琴一边理着箱笼,一边问道:“小姐,这几本书带不带?”
“嗯,带上吧,路途遥远,看看书也能打发些时间。”
“小姐,咱们去的地方很远吗?”
“嗯,很远,很远。”炘儿瞬间有些出神,思绪似乎又飞往了数千里之外的煌煌长安。
“那咱们还回不回来嘞?”
炘儿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小琴,你去把我那个匣子取来。”
“哪个匣子?放首饰的吗,首饰我都收拾好了。”
“不是。”炘儿脸色微微一红,有些羞赧地说道:“是,是那、个匣子。”
小琴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二话不说跑到立柜前窸窸窣窣的翻了几下,抱出一个约尺长的香樟匣子,轻轻地放在了炘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