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桌上最忌讳分心,得知妻子难产,卞杰立刻方寸大乱,在牌九上输给了卞越的父亲。最后一轮是他最擅长的扑克,三局两胜。
卞越的父亲因心无旁骛,连胜两局。
卞杰一看局势不利于自己,顿时慌了神。
要知道,为了这场比赛,他足足准备了十年,这期间付出了多少心力,旁人是无法体会的。
反观卞越的父亲,他仿佛天生下来就会赌钱,旁人刻苦练习,不眠不休,而他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下过一丁点苦工。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跟自己平起平坐。
卞杰不止一次怨愤上帝的不公。
——别人幸幸苦苦才能抵达的高度,凭什么他就能不费吹灰的获得?
这公平吗?
但是又想到在医院里可能随时有危险的妻子,卞杰脑子乱了,他太渴望赢得这场比赛,因为他不是赌王嫡系子孙,他需要这个光鲜的名号妆点自己的家族,让他们也能像嫡系子孙那样在家族里扬眉吐气。
邪念诞生,卞杰竟仗着自己技巧纯熟,当着长辈的面在牌上动了手脚。
后果可想而知,赌桌上出老千,是要遭受剁手惩罚的。
“叔叔伯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们,我一时糊涂……”卞杰跪在众人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
“卞杰,你是当前这一辈人里面最出色的一个,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你让我们好生失望……”
“砍掉他的右手,让他长个记性!”
回忆戛然而止,卞杰当着何涵波的面解下铜皮手套,将光秃秃的臂膀展示给他看。
他丝毫不觉得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展示这丑陋的伤口有什么不对,他甚至有点快意。
这个孩子一定会被吓傻吧,说不定晚上还要做噩梦。
但何涵波看的目不转。
卞杰冷笑:“害怕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何涵波回过神来,看了看卞杰:“对不起伯伯,我刚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
“我在想,你只有一只手,那么你怎么剪指甲?”
卞杰刚巧在喝酒,听见孩子的疑问,顿时被呛得咳嗽连连。
他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湿掉的衣襟,恶狠狠地瞪向他:“臭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旁边的保镖绷着脸,想笑却又不敢笑。
卞杰回头怒道:“打过电话没有,卞越什么时候来?”
保镖连忙收敛住笑容:“已经打过了,但是怕对方跟踪信号,所以没有明确告知地点。”
卞杰将手套重新戴好:“这次告知他明确的地址,让他马上来,敢耍花样我就废了他儿子。”
“是!”
保镖去办了,卞杰低头瞪了何涵波一眼:“臭小子,等我把你老爸手也砍了,你就知道怎么剪指甲了。”
何涵波一脸的天真无邪:“哦。”
关于卞越的电话,是何涵波提供的,但是何涵波打的却是蒋旭东号码,或许他觉得,给蒋旭东打求救电话比打给卞越更靠谱。
但蒋家跟娄家正在前往拉斯维加斯的飞机上,手机都没有信号。
“老大,卞越关机了。”
卞杰目光一顿,顿觉不可思议:“这个缩头乌龟连儿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