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叹道:“这大明有两个天师,却是不知以后,朝廷是知有张天师呢,还是有李天师?”
“嗯?”张元庆皱眉。
“这样吧,张天师回去之后,先行想清楚,在下从礼部那边打听到,说是张天师还要在南京多停留几日,不如张天师临别之前,在下再设宴款待?”
张延龄也很强势。
你张元庆都不想站队,我还跟你说个屁?你最好回去想清楚,李广势大影响最大的人是谁,你们张天师一门还想传承下去,还想维持在大明道家正统领袖的地位,是不是也该考虑帮我把李广给除了?现在弄个三不沾的态度来,还想让我拿出诚意?你的诚意又何在?
也不是一棍子把我们的关系打散,你走之前,还有一次机会。
“若是张天师实在不愿牵扯到朝中事,在下自然也不能勉强,但我们之间有很多事,可能就需要避讳一下,张天师请吧!”
张延龄这等于是下了逐客令。
……
……
张元庆走了。
这种沟通,纯粹就是政治上的沟通,一方非要表示自己跟政治无关,或是对政治不感兴趣,那沟通就进行不下去。
张延龄要对付李广,也非要在道家中拉到一个强有力的帮手,这个帮手除了张元庆之外还有谁呢?
可要说张元庆对李广有戒备,那是肯定的,这种戒备是否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也未必。
但张延龄就是想让张元庆知道,你现在非要站我这边不可,不单纯是把李广給干下去,还要赢得我的帮助,这样你们龙虎山以后才能得到朝廷的绝对支持,你我之间没有中立立场可言,你现在不帮我就是跟我作对,以后我必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
既是拉拢,也是威胁。
当天下午,南京礼部也派人来,主要是问询张元庆到张延龄这里拜访的事。
照理说张延龄作为朝廷派到地方的大员,跟龙虎山的天师见面就不合规矩,就算张延龄有特权,或是朝廷也无明文禁止,但你们见面了说了什么,总该跟南京礼部打个招呼做个记录吧?况且南京礼部尚书童轩,可是南京吏部尚书倪岳的人……倪岳在孔家的事情上站错队,被张延龄整到南京来当尚书,南京六部现在以倪岳为首,下面的人能不趁机给张延龄穿小鞋?
但来人,一概都被张延龄阻挡不见,连派个人去招待一下的兴趣都欠奉。
当晚,张延龄乘坐马车穿过大街小巷,到了自己在城内的一处园子内,这里并不是徐夫人给他准备的,而是他自己置办的。
作为一个有头脑的投资者,张延龄既知自己要到南京赴任,岂能不自行去置办一处房产?到南京之后,徐夫人和地方商贾都为他准备屋舍田产,但那都不是张延龄自己买的,而张延龄自行购置的房产,用来“金屋藏娇”。
打理着是苏瑶。
苏瑶到南京后,负责帮打理一下田产购置等事,屋宅内安置着林清。
说起来,张延龄一路上也少有机会跟林清见面,眼下林清的祖父林元甫马上要到南京,张延龄顺道过来跟小妮子说说这件事。
“祖父要来了吗?”林清听到此消息,果然很高兴。
张延龄笑道:“你祖母今日已抵达南京城,我已做了妥善的安置,你父亲、母亲等家人,也会在最近几天相继抵达,反而是你祖父可能还需要个五六日时间才能到南京,眼下已乘船顺江而下。”
张延龄眼下是要在南京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朝廷。
跟原本的南京朝廷体系相对,这个小朝廷需要有实权在手,就需要有南京户部的财力支持,林元甫过来就是帮他掌握财权的。
他还会在南京体系中拉拢几个不得志的官员过来,加上自己强势的存在……这个小朝廷会在半年左右的时间,成为南京官场的中坚力量,谁不加入……就会被淘汰,若是非要有人跟他对着来,就一道密旨送到京城,请求姐夫朱祐樘把人调走或是勒令致仕。
这都是朱祐樘给他的权限。
朱祐樘也不能明着说,其实张延龄到南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地头蛇给整治一番,让皇权在南京更加巩固,在这种前提下,张延龄的请求只要不是很过分,皇帝都会同意的。
“这两天你瑶瑶姐,有没有常过来?”张延龄把正事说完,改而笑着问道。
“有。”
林清说到这里,脸有些红了。
张延龄还是有点“心软”,未直接上手,始终觉得林清这样的官宦千金,不能薄待。
“怎么?是不是……瑶瑶跟你说了什么?”张延龄明知故问。
林清脑袋都快耷拉到脖颈下面,轻轻颔首道:“瑶瑶姐说了很多,还教了我很多。”
“这瑶瑶也是的,明知小清儿你如此单纯,怎能教你一些不好的?看我回头怎么罚她……到时候叫上你一起,好了,早些睡吧,明日让你先去拜访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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