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等等。”
苏晓婉回头，见是刚刚拒绝了她的那家店的老板娘。
那妇人看着她，叹了口气，“我看你也不容易。不是我们不肯帮忙。我们这些都是小店，手上余钱少，不敢收外面的药，当然也收不起。”
苏晓婉笑道：“没关系。做生意嘛，自然是要你情我愿的。”
那妇人道：“你啊，也别一家家跑了。这县城里有两个最大的药铺，一东一西。一个百草堂掌柜的姓周，一个济世堂掌柜的姓郑。你只去这两家问。只要价格合适，他们肯定收。”
苏晓婉喜道：“多谢大姐。”
那妇人摆摆手，“说什么谢啊， 不过一句话而已。你快些去吧。”
说罢，转身走了。
苏晓婉心里十分感激。虽说只是一句话而已，可是她走了这么多家，也就只有一个人告诉她这句话。
这地方还是距离她方才去过的百草堂近一些。虽然刚才吃了闭门羹，苏晓婉还是准备再去一次。
做生意嘛，哪有一次就成的。多谈几次，说不定就成了呢？
进了门，苏晓婉不给掌柜的开口的机会，直接道：“掌柜的，您方才不肯收我的货，定然是担心我的货不好。这要与不要，等您验过了再定，可好？”
掌柜的冷了脸，一巴掌挥在篮子上，险些将篮子打翻。若不是苏晓婉手快抓住了篮子，这篮子里的草药怕是得撒一地。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晓事理。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们没空同你纠缠。你听不懂人话么？”
说罢，带着厌恶的眼神剜了苏晓婉一眼，“再说了，我从没有听说过北息镇有哪个妇人认得药材的，你少拿着野草来糊弄我们。去去去！”
掌柜的说话的时候，在妇人二字上加了重音。苏晓婉瞬间被他的态度激怒。
不要便不要。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待别人！
“妇人怎么了？妇人便必不能出来卖草药么？”
周掌柜一脸不屑，“一个女人家，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药材可是关系人命的东西。你们女人家能懂什么！”
苏晓婉气急，却不怒反笑，“哟，我还以为这大夫都识字，怎么说也是知书识礼，却没想到你这郎中却如此迂腐。罢了罢了，我这药材给了你，也是糟蹋了。”
苏晓婉说话就要走，周掌柜却不乐意了，“站住！你说谁迂腐！”
“是人都长脑子，是人都能读书识字，那自然也是人就能认得草药。就因为你没听说过，就觉得北息镇没有妇人认识草药。世界之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只要是你不知道的就是不存在么？”
“再说，就算以前真的没有人认识，难道现在就不能有人学着认？人活一世，难道今天永远和昨天一样，一点进步都没有么？你如此说话，不是迂腐是什么？”
“你！”
周掌柜还要再说什么，可铺子里还有外人在，不好在客人面前如此失态。
最终，他只能一甩袖子，“哼！不过是个呈口舌之利的妇人罢了，我今天就是不收你的药材，你待如何！”
苏晓婉浅笑，“我已经说过了，我这药材给了你也是糟蹋。你以为我会求着你收下么！”
说罢转头出门。
刚走出不远，就有一个小伙计从后面追上来，“这位娘子，你且等等。我是城西济世堂的活计，你要卖药材，不如跟我去见见我师父。”
苏晓婉松了口气，折腾了大半天，总算是看到点成果了。
“好啊。不过，你不用先看一下我的药材么？你就不怕我拎着一篮子野草？”
小伙计笑了笑，十分有礼貌的样子，“不怕，娘子思绪清晰，说出来的话也很有道理，不会是那种骗人的人。这边请吧。”
苏晓婉瞧着那小伙计的背影，心想，这济世堂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一个小伙计居然能有这样的见识，掌柜肯定也是有本事的人。
北息镇不算小，从镇东走到镇西花了不少时间。
这济世堂面积不大。和那边的百草堂比的话，还不到人家的一半。
一进门，就见一个白发老头站在柜台后面，老头正好抬头看到苏晓婉。
小伙计适时开口，“师父，这位娘子说有药材想卖，您给估个价吧。”
老头捋了捋胡子，“来吧，让我看看。”
苏晓婉掀开篮子上的布，老头眼睛就是一亮，“嗯，这些草药保存的都很好，这位娘子是精通药理么。”
苏晓婉摇头，“精通实在谈不上，只是认得一点简单的而已。”
“嗯。”老大夫点点头，“这些我都要了，给你四十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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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