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穿着一件雪白色的纱质长裙，头发被板板正正的挽在脑后，小手捧着一大束姐姐最喜欢的百合花，蹲在墓碑前说什么都不肯走，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笑脸。
“姐姐，我真的好想你，你不是说你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吗，为什么你要食言？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
“小九，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得赶紧走了。”
一直陪着小九的院长扯了扯她的胳膊，又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走吧！你身子也不好，要是淋了雨，肯定要大病一场的，明天阿兰阿姨就要来接你回家了，你应该不想病病歪歪的离开孤儿院吧？”
“院长奶奶，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这待一会行吗？就十分钟。”
“小九！”
“求您了！”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完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揉了，“好吧，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你必须得乖乖跟我回孤儿院去，不许再在这里胡闹！”
“好。”
小九应了一声，又转头看回刻着姐姐名字的墓碑。
院长不想打扰这对阴阳相隔的姐妹，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的小凉亭里，选了Z市最好的一片公墓，价钱虽然不便宜，可总得让这小丫头安葬的体面。
“姐姐，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体里，就像是哥哥一样。”
从长筒靴里掏出一面藏起来的小镜子，镜子里的人明明是自己，却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小九，姐姐会以这样的方式保护你，我并没有失守诺言，姐姐会和哥哥一起存在于你的身体里，我们就是一家人。”
“可是哥哥一直很讨厌我。”
“谁说我讨厌你了？大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是她为了让你被领养走，才故意从露台上跳下来的。”
镜子里的脸变得很严肃，是那种装出来的严肃，“小九，现在真真正正活着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别忘了咱们兄弟姐妹三个人为何会沦落至此，真正的仇人还没有找到，我们要报仇，就必须要变得更加的强大，阿兰阿姨并不会真的把你带在身边，她会让她的姐夫来照顾你，这是一个骗局。”
“骗局？”
“哥哥说的没错，小九，这虽然是个骗局，但对于我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娜娜再一次取代恩善出现在镜子里，小声继续说道，“阿兰阿姨的姐夫很聪明，他一定会让我们兄弟姐妹三个人真真正正的团聚，所以你需要一步一步的指引他，直到达成咱们的目的，懂了吗？”
“姐姐，我不懂，我……我不想一个人，我想让你和哥哥一起陪着我，我一个人真的会很害怕的。”
“臭丫头，跟你说几句好听的话，你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恩善和娜娜的人格不断的相互交替变换，这让小九的精神状态几近崩溃，“小九，你给我听好了，咱们的爸妈，咱们的亲生父母就是咱们的仇人，你要想活得自由自在，就必须得让他们去见阎王。”
“为什么？小九一直都想要找到亲生父母？为什么哥哥会说亲生父母是坏人？”
在发生那件事时，小九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哪里会记得那么多？而恩善却是结结实实的受到了伤害，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被背叛的滋味，如同被活生生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