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泄够了,就请母亲早些回去,今天你和父亲应该坐在飞机上离开Z市,可现在看来……”傅少渊声音低沉,神情晦暗不明,摊开双手,指了指一地的凌乱,“我想我有必要让人重新改签航班,而在你离开之前,把赔偿的钱一分不少的交到财务处,那边的人会给你列一份清单。”
对于傅少渊,An不过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没有和这个女人连本带利算一算少年时的侮辱和打压,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傅少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轻启,无神的双眼像是长了钩子一般钩在他的身上,一步一步走到办公桌前,“我到底是傅家名正言顺的老夫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把我给逼死吗?”
去掉她名誉董事席位,收回所有没有转到名下的房产,这些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可现在一无所有。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要面临和老公离婚的悲剧,想想以后的日子究竟要怎么熬,“我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双手撑着硬邦邦的桌面,身子向前探,吐沫星子横飞,“如果我拿不到属于我的钱,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和你父亲离婚的!”
“好。”出乎意料,傅少渊似乎并没有想要与她争执的意思。
An心中咯噔一声,他的淡定,让自己感到万分的不安,却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硬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长辈?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好好的教教你,毕竟我还是你的养母!”
“养母”两个字就像是锋利的钉子,用力摁入傅少渊的心口,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已经顶到额顶的怒火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让自己无法冷静。
果然是一只狡猾的母狐狸,知道该如何轻松的激怒一个人。
“An,出去!我叫你给我滚出去!”
傅少渊指着办公室门口的方向,那冰冷的声线,带着满满的威胁,让人不容抗拒。
“走?”An算是彻底豁出去了,脸皮厚的如城墙一般,扶起被踢倒的会客椅,翘着腿坐了上去,“傅董事长,今天我是来谈资产分配的,我和你父亲过了二十几年,现在想要让我净身出户,合适吗?”
死老头的律师已经找过她,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清清楚楚,白纸黑字,自己只能拿到一百万的分手费,之前在傅氏集团的好处全部都会被收回,一分都不会留!
至于这个主意究竟是谁出的,是那个家伙?还是眼前这个小混蛋?还得仔细的掂量掂量,“少渊,”An暗自吐了口气,平复波涛汹涌的情绪,语气和缓道,“我和你父亲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真闹到要分手的地步,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
以退为进,傅少渊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不能太过于张狂。
“你和我父亲的事,如果有什么瓜葛?An小姐,我觉得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见面,而你在我办公室里的所作所为,我会交给我的律师来处理的。”
傅少渊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左上角的摄像头。
An事先没有打过招呼,仗着自己是傅氏集团的老夫人,一路强行闯入董事长办公室,毁掉这里至少价值几十万的摆件儿,又白白浪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完美错过与海外分公司的电话会议,造成的损失无可计量,傅少渊是不会轻易饶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An小姐,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请出去吧。”
把视线从An的身上离开,拿起座机电话的话筒贴在耳边,拨通前台的内线号码,“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顺便让林让也过来,我有急事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