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巡妖卫怒道:“大胆!这位是肃妖都尉,亲自听你诉述冤情,已是恩德,你不要不识好歹!”
虞拱挥退巡妖卫,不悦道:“不知你从何处听了江大人之名,但你既知其名,当知江大人是何等人物,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郭瑜只是低头不语。
虞拱皱眉:“你当真不肯说?”
郭瑜倔强地抿着嘴:“只能与江大人说。”
“哼,既然如此,你便好自为之吧。”
虞拱不快地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司中。
“都尉,真不用禀报江大人?”
巡妖卫追上来道。
虞拱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事关江大人,自然要报,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要事?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便让这小子得意,若是开了这口子,人人想见江大人都能见,那本都尉岂不要被江大人责怪?”
“再者说,敢抚本都尉面子,得让他受点苦头,你不用跟着我了,本都尉这就去寻江大人。”
巡妖卫舔着脸道:“都尉,带上属下呗?”
“滚!”
“好嘞!”
……
妒妇津。
江舟分开河流,搜索了许久,终于自河底下找出了秋家小妹,还有与她一道被掳的一个女子。
那个所谓的“水神”,竟是这黄河底下的一个江伥,还在河底的礁石群下,开辟了一个洞府。
二人正是被藏于其中,内中铺满了白骨尸骸,想来是那江伥多年来所害之人。
江舟自鬼神图录中看到了江伥的来历。
这本来不过是一个客死的旅人,因心有不甘,一口怨气不散,成了河底江伥。
执念难消,蜇伏妒妇津,时常诱惑渡河之人,拖下水中,妄图借尸还魂。
适才跌落水中的那些“人”,其实也不过是这江伥控制的伥鬼罢了。
而之前秋家大郎所说故事之中的那个妒妇姓段。
也正如故事所传,她是因丈夫痴恋水神,其人刚烈无比,自觉羞辱,沉河自尽,让这江伥给拖了去,吞其魂,夺其躯。
却不知,此妇刚烈,且志坚意韧,竟能与之抗衡。
纠缠之下,江伥确实夺了段氏之躯,但段氏之魂却未消,与江伥融为一体。
其死前亦有执念,又被江伥影响,这才有了后来的“妒妇津”种种异事。
这就是后来“水神”的真相。
此妇与江伥融为一体,时而蒙昧,时而清醒。
蒙昧之时,江伥便会出来作恶。
清醒之时,却会尽力阻止江伥害人。
秋家小妹和其友人得能存活,也正是因此。
适才逃跑时,这江伥突然停了下来,却也是段氏被江伥久困,造下许多恶孽,深受折磨,早有了解脱之心。
江伥被江舟追杀,松懈之下,令其本心得以复苏,便想借江舟之手解脱。
此妇种种,可谓是可悲,亦可叹。
她也并非如此津之名般,是个妒妇。
只是其刚烈之性,世间少有。
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丈夫既移情别恋,她便以死明心。
江舟也不知该如何评断此妇,只是觉得一死了之,终究不是什么正路。
“秋家小姐!张某这厢有礼了!”
江舟正看着鬼神图录上的记载,心下感叹。
那边张老头已经对秋家小妹献起殷勤来。
只是这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对一个花季小姑娘大献殷勤,实在有些辣眼睛。
看得江舟皱眉不已。
护送秋家小妹与其友人回家,将其送入秋家门,江舟忍不开口道:“张老头,你果真想要娶她?”
“那还有假?”
张老头痴迷地看着秋家小妹的背影,说道:“我自初见她时,便已倾心,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
“……”
若是一个年轻男子这般,还有几分感人。
但这个老头这般作态,却令江舟有动手打人的冲动。
这时,秋家人已经一窝蜂地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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