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君,不论是否如你所说,背后是否另有真相。”
虎山君一番话语,却未能令江舟动容。
他神色未变,凝视它道:“吴郡镇妖石碎,刀狱大乱,祸及无辜,皆是因薛荔而起,就凭这一点,我不杀她,已经是念在她曾于我有恩,可不是与她有什么私情。”
虎山君见他神色严肃,目光冷峻,心中一凛,也不由暗暗叫苦。
唉……
它暗叹了一声,说道:
“是某孟浪了,不该以恩情相挟,益利相诱,江公子,不管你肯不肯出手相救,为表诚意,某便先将那金顶老……僧坐断黄河百年之因由告知,也好叫江公子知晓那老……的真面目。”
江舟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它自便,爱说便说,不说便罢。
“唉……”
虎山君又是一叹,虎目扫了扫四周,说道:“江公子此处可安全?”
江舟知晓它的意思:“你只管说来,现在就算是金顶那老东西,也无法窥破此间。”
太阴奇门阵,虽然未必困得住金顶,但仅是隔绝一方,不让他窥破,倒是没什么问题。
虎山君也没有怀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江人子可曾听说过前祀帝陵?”
江舟心中一动,也不遮掩,点了点头:“听过又如何?”
虎山君直言道:“金顶坐断黄河百年,为的便是这前祀帝陵。”
江舟奇道:“他一个出家人,难道还觊觎前祀残余天命气运?”
“前祀气运?”
虎山君面瘫一样的虎脸扯了扯,似乎是想露出冷笑,但除了让人看着更害怕外,也看不出它那毛绒绒底下究竟是什么表情。
“前祀已亡万载,纵有一丝气运残存,也早在之前仙门与守陵人斗法之时消耗殆尽。”
虎山君说着,看了一眼江舟。
它虽深居肠山,但虎子虎孙无数,肠山之中走兽精怪,也几乎尽为其耳目。
如何不知,那一场斗法,天命化劫,水淹江都,是被眼前这人的同门一力消弥。
仙门苦苦谋求的天命劫运,十成倒有七八是落在了那法海和尚手中。
虎山君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说道:
“不过,天命气运虽已无存,但前祀乃前古天命所归,气运所钟,掌人间兴衰万八千余载,底蕴之深,恐怕连当今大稷也远远不及,”
“即便消亡,其帝陵却是历代祀帝埋骨之所,其中所藏奇珍异宝,不可计数。”
“啊!我知道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弄巧叫道:“那个贼和尚就六根不净,贪图那帝陵中的宝藏!”
虎山君毛脸微扯,似乎在笑,只是没人看得出来。
“某虽心恨此人,但也不得不说,那金顶虽是意癫性狂,但到底还是有几分高僧道行,世俗财宝,寻常奇珍,于其不过是朝露云烟,也入不得他眼。”
它看了一眼弄巧,想卖个好,露出温和的神情,却把小丫头给吓得身子一缩。
不由讪讪移开视线,朝江舟道:“不过这位小姑娘说得也算全错,”
“金顶坐断黄河百余年,所为者,确实与帝陵中所藏之物有关,”
“但那物事非是什么财宝奇珍,而是一具前人遗蜕!”
江舟目光微闪,接口道:“真仙遗蜕?”
虎山君猛地一惊:“江公子竟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