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纲饶有兴致的看向上官瑜,等着她答案。
萧纪神色有些复杂,能在父皇面前露脸,得他注意、喜爱,自然最好。但上官瑜是不是太会招事?这突然冒出个告状的,她居然都能牵扯上,若以后他真娶了她,不得时刻提着心?
萧衍背靠着墙,眼角微挑,虽没萧纲这般明显,倒也很是期待她的答话。
不知为何,他对她有种莫名的信心。
范黎提了心,上官瑜毕竟只是闺阁小姐,就算再聪慧,但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即便是他,也没把握能完全回答得令皇上满意。
她,该怎么应对?
在场各官员则神色各异,有些是替丞相之女担心,有些是等着看好戏,而有些,则已六神无主,想着该如何摆平接下去永兴帝命人彻查的赋税之案……
上官瑜没心思理会投来的各种视线,她眼眸一转,露出纯真之色,回道:“回皇上,臣女父亲经常教导臣女,女子最重要的是知书达礼;臣女母亲告诉臣女,身为女子,要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
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自然,臣女与他们的期望还有很大的差距。”
永兴帝听她答非所问的话,倒没有呵斥打断,面色和缓,似乎很有耐心听她说着话。
上官瑜不急不缓,接着道:“皇上问臣女的话,着实难住臣女了,臣女听了半天都没明白赋税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和大人都这么关心和重视?但有一点臣女听懂了。”
“哦?是什么?”永兴帝兴致盎然的问道。
左相之女说话倒比他父亲令他爱听,一开始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不过是拐着弯告诉他,她一个闺阁女子,学得是女德女戒,只怕对于外堂之事,不是很了解,也说不出多大的见解,提早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他唇角微扬了下。
“就是那镇长和知县应该都不是好官。”上官瑜一副孩子气的肯定道。
永兴帝哈哈笑了起来,又问道,“为何呀?”
上官瑜道:“臣女有幸读过一些圣贤书,书上说,君子莅民,不可以不知民之性而达诸民之情,既知其性,又习其情,然后民乃从其命矣;故世举则民亲之,政均则民无怨。”她声音清亮,徐徐道来,“镇长和知县居官却不为民,所以臣女觉得不是好官。”
永兴帝边听边微微颔首,赞许的笑道:“朕也觉得甚是在理。”
上官瑜眉眼弯弯,语气却带着谦卑:“臣女惶恐,谢皇上谬赞。”
永兴帝扫了眼在场的官员,意有所指哼道:“朕看,朕的这些大臣们,还没你个小丫头通透。”
众大臣一惊,急忙跪下,连声告罪,又是一番恭维。
永兴帝摆了摆手,示意起身。
上官时庸一向肃正的脸上也有了丝微微笑意。
女儿成长得比他以为的还要迅速。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是大新王朝自古以来的祖训。
不管瑜儿以后是否嫁入皇家,皇上定不喜女子在他面前大谈朝政。
他刚刚虽只像是随口一问,但或许更多的存了试探,想要看看瑜儿究竟被教导成怎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