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有一种上学时说坏话被教导主任逮住了的错觉。
主要是时芊的气场太过强大。
这种强大并不是体型的压迫,而是那双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睛。
带着利剑朝你的心脏射过来,好像稍有不慎就被射到千疮百孔。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环顾四周,刚刚出现在这儿的人仿佛是她们出现的一场幻觉。
“那是时光年的女儿?”一个女人皱眉,“倒是很有脾气。”
“时家可真是人杰地灵,养出来的女儿都挺漂亮。”有人说:“不过时芊要比时鹿安更有味道。”
“操。”被浇了一身红酒的女人不可抑制地爆了声粗口,“什么味道?红酒的味道?”
众人噤了声,这才开始哄劝她。
几人都是小家族里的旁支,凑在一块聊聊八卦,不想给家里惹麻烦。
毕竟是她们先骂了人家,人家过来反击,只能自认倒霉。
“这会儿别闹大。”有人劝道:“明意,咱们以后有机会,暗地里整她。”
明意便是那个被浇了酒的女孩儿,她掸了掸身上的酒,转身往卫生间走,“真是晦气,以后别让我逮到机会,我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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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宴会的另一边,沈羡姗姗来迟。
本来八点能到,但因为一个演员失恋了状态不好,所以延了一个小时。
而这场酒会已经开始觥筹交错。
他并不是必须来的,只不过捐了东西,也就捎带替家人露个脸。
他在夹缝中看到了堂姐沈婉,走过去跟她碰了个杯。
两人站在一起待了会儿。
五分钟后,沈婉离开,继续去应酬。
他待得无聊,想走。
于是倚在宴会厅二楼的拐角处给俞明洲发了条消息:【走了。】
但是刚抬起头的那瞬间,熟悉的味道从身侧传来。
淡淡的茶香混合着茉莉香气,今天还夹杂着浓郁的酒香。
一条紫色的裙子从他身侧的地板划过。
他回过头就看到了对方漂亮的蝴蝶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握着的酒杯在一瞬间摇曳,鲜红的酒液在透明的杯壁上晃动,残留了几条晶莹的红线。
猎物——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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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芊走过二楼绵延的长廊,在尽头处右拐,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外景阳台。
她捏着手里的烟推门出去。
北城三月的夜晚仍旧泛着凉意。
楼下是交错光影,天上是星光斑驳。
算算日子,今天应当是农历十九,月亮还蛮圆的。
她胳膊随意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纤长的手指从烟盒里勾出一支烟。
里边就剩了两支。
银质打火机安静地躺在烟盒里。
细长的女士烟夹在嘴里。
啪嗒。
微弱光亮在瞬间点燃了那支烟,青灰色烟雾在空中随着风向弥漫。
风把她的头发轻轻吹起,锁骨处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今天的衣服是她和鹿宜一起挑的,偏晚礼服制式的纱质公主裙,这会儿被风一吹,就感觉风从四面八方钻入骨髓。
时芊也没在意,她不算是个怕冷的人。
烟抽了两口,她忽然偏斜过身子。
那是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而这感觉,存在了大概有几十秒。
很容易就能感知出来,但她吐出嘴里最后那口烟雾才偏过身子。
果不其然,她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男人,正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双眼睛里藏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格外好看。
男人穿着暗紫色的西装,内搭怎么看都不腻的白衬衫,深色调的西装裤,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尽管是很骚气的颜色,他穿着却半分不显,大抵是托了他那张脸的福。
他头发还算长,大概是烫过,带着点儿卷,微黄,尤其刘海处被风吹起。
那双眼睛单是看着你就觉得眉目含情。
哪怕他此刻带着玩味。
长得很不错。
时芊偏斜着身子,将自己的侧脸面对他,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
烟雾在她脸前散开。
她们更像是在无声的对峙。
细长的女士烟没几口便抽完,时芊将烟在栏杆处摁灭,然后隔空扔进垃圾桶。
烟蒂在男人面前划过一道抛物线。
时芊站在那儿,像是割爱一样从烟盒里拿出最后一支烟,细长的女士烟在她手里转了几转,漂亮纤长的手指在暗色灯光下显得格外勾人。
良久。
她唇角勾起,眼里带着细碎的光。
只一个笑,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