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个愚蠢之人,弁氏一族到底有什么值得摄政王觊觎的他还没摸清楚,可是以他对这人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做无用之功,所以,弁府一定有他看中的东西才对。
可,杭十一也不是个愚蠢之人,连摄政王都晓得的事情他如何会不晓得?而如今他找过来便是放一种信息给他,可是他不仅不领情居然还想要放狗咬他?
弁世子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在端木磊那里受的气还没有在杭十一面前受的大。
他,也是个极骄傲之人,他如何能忍杭十一如此的轻视?不就是一条狗么?杀了也就杀了,正好给这位雪衣侯改善一下伙食,今日他的晚餐吃得最多的不过是一盘子咸菜。
只是……
一柱香后。
弁世子砰的一声躺倒在地,若大的身子压在了翠绿的草地之上,只不过是因为天黑看不出这草的颜色来,他微微喘着粗气,学着杭十一的模样就这样看着这闪着星星的夜空。
他的身边也有一个跟他一样躺在地上的东西,只不过它是爬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狗气儿罢了。
弁世子听着狗的喘息之声,不由得卟哧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他竟输在了一条狗上?是不是很稀奇?
年轻男子,俊逸男子,尊贵男子,三样集于一身的男子发出来的声音真好听,悦耳,悦心。
杭十一挑挑冷眉,理也不理,待他笑够了再说。
可弁世子笑着笑着却在眼角笑出一滴晶莹之泪来,他目视星空,低沉的道,“杭十一,我能求你一事吗?能否保我弁氏一族?”
弁氏一族虽为侯爵之身份,可那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弁氏的祖上是受过皇恩的,可是在先祖皇帝开国之后便隐于山林之中,便再也没有出去过了,即没有得天启国的任何好处,也没有接受他们的奉禄,他们对外绝不以侯相称,而只是以山庄相称。
什么弁世子,这也不过是那个摄政王强加上去的,他更喜欢别人称他少庄主,那个满眼阳光行事沉稳的少庄主。
“杭十一,你亦知我弁氏一族不参理朝政少说百年之久,弁氏上下三百余口,皆不想涉政,他们只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为弁氏少庄主,我便有义务让他们安枕无忧,杭十一,如若你能给他们一份安宁的天地,我弁允,必投桃而报。”
他也是个 骄傲的少庄主啊,他在弁府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也是人人敬仰之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永远只是硬气的话,几时能听到他如此的低三下四的求人之语?如今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必然是被逼得没了法子。
可是杭十一却是冷冷一哼,“少庄主,你只怕是求错人了,你该求的人是那个摄政王,而不是我,你以为我有多大本事?我若是有那个保人的本事今日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
弁允听罢,愤怒一跃而起。
双目通红的看着眼前的冰冷到骨子里的男子,他狠狠咬牙,“杭十一,你莫要再演戏了,这世间所有之人都知道,只有你才能压制得住那摄政王,也只有你的出现才能让他忌惮,若说这天下有谁可以保圣上,除了你杭十一还会有谁?……你,你难道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