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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入松 古来征战几人回(下)(2 / 2)

闻听武媚主动宣见自己,冯小宝已被喜悦冲昏头脑,殿内现无服侍宫娥,他却对这不同寻常气氛未加疑心,顺手将木盒交给了武攸宁。

冯小宝打量奢华无度的瑶光殿,大咧咧笑说:“给你,你主事冬官,我不给你给谁?唉,圣上还是看重我的,也算对得起我废寝忘食的。。。啧啧,我说冬官尚书,你图纸已拿了,还是速速离去吧,我想单独同公主说。。。你这是?武攸宁!”

武攸宁一步跳开,远离了冯小宝能攻击到自己的范围。四下躲藏的禁军飞速冲出,大门即刻被闭,所幸有万根烛火,并不影响殿中。

冯小宝知有蹊跷,转身便想逃,却见大门已由六人守着,自知不是对手,便又转回来与我理论。二禁军拦着,不许他靠近我三丈以内。

“太。。。太平,我是。。。我是奉旨入宫面圣的!圣上想了解重建的进度!”

我这才慢吞吞的自锦席起身,前行数步,冷冷一笑,视线盯住了他。

“是么?圣上宣你入见?你真以为如此?好,那你看看这堂皇大殿,她为何不在?!”

冯小宝格外紧张,不停地吞咽口水。

“武攸宁不是才说圣上她去后。。。你!武攸宁你竟敢骗我!好你个建昌王!想当年我得势之时,你连给我提靴都不配!你好胆色啊!”

武攸宁也是笑,他抱臂胸前,好一派清闲模样。

“你也好胆色!已至此种地步,仍大言不惭!当年你是得势,可如今呢?”

见我们二人都对自己如此不屑态度,他终慌乱,颤着声再次重复:“我是前来觐见圣上的!圣上命我来此告诉她重建的。。。”

我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你已经不需要告诉她了!来人,抓住他!”

距他最近的七八个禁军立时握牢了他的四肢,他纵使拼命挣扎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你们怎么敢!我是薛怀义!我是白马寺住持!我是来见圣上的!”

武攸宁狠踹他胸腹一脚,他疼痛难忍,瞬时趴在地上。禁军们抬脚踩住他的背,不给他任何的翻身机会。

我破口大骂:“什么薛怀义!你也配姓薛?你是冯小宝!你是一个杀人犯!你原只是一个在街头卖药的商人,只因神皇误宠你太久,你便忘记了自己其实只是一个靠取悦女人为生的低贱男宠!靠着延安公主,靠着我的母亲,你这个狗一样的人进入宫廷,获取了你卖一辈子药都不可能得到的惊天财富!你应知足!你要知道,贪得无厌的人,老天在看!哼,你还痴心妄想,竟敢爱上她!你清楚她是谁,你知道她是一个怎样非凡的女人!三皇五帝到如今,世上已过几千载,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比得上她!可你竟敢说你爱上了她!你还自以为是的做了那么多龌龊、愚蠢之事来宣示你对她的爱!更加可恶!你实在该死!你该被千刀万剐!如果可以,我要把你扔到白马寺门前,让全洛阳城的百姓都来处置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到底有多么渺小、多么可恨!”

在此期间,冯小宝不停地胡乱叫喊,听我说完了,他费力地仰起半张脸,只能露出一双眼睛看到我。

冯小宝不安地喊问:“太平,是你自作主张?还是她。。。她让你来杀我?”

我故意没有作答,冯小宝甚为愤怒却也暗自窃喜:“我就知道她不忍杀我!她心里一定还有我!你们这些汉辈快放开我!我要去见圣上,她会弃了沈南璆重新独宠我的!”

我屈膝蹲下,得意地对他说:“不可能的!他们不会放开你,你这辈子都不要妄想能再见她一面。冯小宝,今日,你命尽于此!”

冯小宝听言吓的冷汗直流,更大声的喊嚷:“你,还有武攸宁,你们竟敢瞒着圣上杀我!武攸宁,你竟如此听信这个女人的安排,好啊,你是不是早就拜倒在了你这弟媳的石榴裙下?!太平,我不信你敢杀我!我不信你敢!她一定会为我报仇!太平,你放开我,我要让圣上治你的罪!圣上!圣上!您听到了吗?太平她要杀我!您救救小宝啊!”

静静地盯着他兀自呼救,毫无效果,他的力气却在渐渐流失。

良久,我最后对他说:“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站起身,我朝殿门而去,武攸宁随后跟上,禁军为我们打开殿门。

此时,耳听得冯小宝竟低声下气地哀求我:“公主殿下!我求求你,让我再见一见圣上吧!我求你,让我再见见她!太平,我知错了,我当年不该对薛绍动杀手!你饶我这一次吧,我会赎罪的!”

“你若能让薛绍重生,我便饶你!”

走出殿门,我对武攸宁说:“我已想好了。将他乱拳打死,抛尸后殿池中!不,将他的尸身烧成灰烬,撒在白马寺前,让万人践踏,让他不得超生转世!”

武攸宁挑眉,惊道:“此举是否太过狠戾?”

我冷声道:“你听是不听?!”

武攸宁道:“是,依你所言!”

在遥远的庭院一角,我站在树下仰面欣赏含苞待放的白玉兰,故作平静地等待事情结束。

武攸宁再次出殿,他告诉我冯小宝现只余了一口生气。

莫名,我忽心生悲哀,原来死亡竟换不回生命,冯小宝虽命悬一线,现实却是,薛绍并不能回到我的身边。

仇恨与报复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死亡和血腥,而死去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复活,我们活着的人的记忆也无法清洗重来。

“你不想去看看他最后的狼狈模样?”

我抬脚离开:“不了,你做好余下的事吧。”

太平府内,我吩咐芷汀将崇简与惠香请进祭堂,让二子跪在薛绍像前,我先默默焚香,稍后,又将薛绍当年的获罪经过向他们讲述一遍。

“就是这样。因为无情的国法、制度,他受到参与谋反的兄长的连累,被收入诏狱,但他的死却和他人有关,不过,你们兄妹也不必考虑为他报仇之事,因为已经没有仇人了。阿娘今日已杀了那个人,这件事彻底过去了。”

让芷汀将伤心哭泣的惠香抱了出去,我独留下崇简。崇简仍旧跪着,他不明我如此郑重其事究竟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

“崇简,你入成均监学习已有两月,如何,学识可有增益?”

崇简暗暗松气,他恭敬回答:“阿娘殷切期待,儿怎敢懈怠?自入学后勤奋阅览,自是大有增进。”

我道:“你能不负阿娘所望,很好。崇简,阿娘现有一桩心事。”

“儿愿闻其详,为母分忧。”

我背过身去,目触到薛绍的画像,他的笑容从从容容。我鼓足一口气,决意全盘托出。崇简一直安静听着,只是在听到李贤之死时,口中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低呼。

“我已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的亲生父亲,没有人杀他,没有人逼迫他,只为成全自己的爱情,他才选择与这尘世早早道别。”

我对崇简说了谎,□□是武媚赐下的,并非李贤自己的选择。

可我自认为,那年,当李贤看到来自洛阳的□□时,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与明崇俨一致的想法:为了向武媚证明自己的爱情、为了让武媚记住自己,明崇俨舍了一条命,他李贤又怎会惧怕?

她赋予了他生命,她使他明白了爱情的真谛,一个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都是她给予他的,全部还了她,他怎会不舍?

崇简一字一句道:“我敬佩李贤!他的死并不可惜,为了自己珍视的爱情而死,他是伟大的!”

我不悦,高声责备他:“他是你的父亲,你怎能直呼其名讳?!”

崇简沮丧道:“可,我自出生便不曾见过他,我并不觉得他。。。好吧,我错了,那么,他。。。我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曾听人谈及,他是个并不称职的太子,而且,他有龙阳之好,曾宠幸过一个出身低贱的户奴。”

我在蒲团上盘坐入定,稍稍回忆,开始向崇简讲述一个真正的李贤。

“我的二哥李贤,他所留给我的记忆让我至今难忘。一见李贤,一生心系,呵,这话并不为过。你可以去问袁娘娘和上官娘娘,她们都是亲眼见过他的,她们会告诉你你父亲他何其英俊。这世上的男子有千万种风姿,可他无疑是最能令人倾心的那一个。女人爱他想他,男人却都恨他。想当年,在大明宫中,只要你父亲经过,宫娥、朝臣,哪一个能不驻足欣赏?崇简啊,你生的简直与他一模一样,你若对镜观瞧自己,你就会知道你父亲究竟有多么英俊。他长着胡服,宽肩长臂,挺峻的身姿不知让多少女子为他痴狂。他聪颖好学,过目不忘;诗、词、歌、赋、马术、武功,他均擅长精通。他喜行围狩猎,总能满载而归。因他出类拔萃,高宗皇帝还常常赐手书褒奖。孝敬帝驾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行事从无偏失。朝中暗言,他就是大唐未来的明君。”

崇简十分疑惑:“他既如此优秀,最后又怎会。。。死?”

我苦笑道:“我对你说过了呀,他的死亡,源于他对爱情的执着。后来的他开始自甘堕落,每日饮酒歌舞,不思进取。到最后,他甚至企图用可笑的谋逆来引起自己爱人的注意,使她为他的自取灭亡而心痛,继而永远地记住他这个不肖之子!”

崇简突然用一种大人般的成熟口气郑重地对我说:“他不该死,他没有错!”

我摇头,诧异道:“他当然有错!因为他爱上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皇后!所有不顾伦理道德之事,均不被世风所纳。”

是啊,李贤有错,我和旭轮也有错。名义上,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我们却深爱彼此。当我说这几句话给崇简听时,我又何尝不是在说给自己听?

崇简感慨道:“错误?真心的爱一个人竟会是错?可,谁能预知自己这一生究竟会爱上一个怎样的人?他确实爱上了自己的母亲,他如何能脱身?他爱的是她,要如何忘之脑后?不,阿娘,我仍认定他无错,谁也没有道理阻止他爱她!”

我还在回味他话中的深意,他却站起身,俯视我,言辞恳切:“阿娘,我还能称呼您为我的母亲吗?还是,我应当做回李简,成为您的侄子?”

我也站起身,为他束齐微乱的衣襟。

“当然!崇简,收养你是你父亲的遗言,我也对你的嫡母还有你的生身之母许下过誓言。从我将你带出巴州行宫的那一刻起,你就被注定要以薛崇简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这辈子,你的身份都不会变。的确,你是李简,是前太子贤的遗腹子,可你绝不能以这个身份示人,永远都不可以,只因你拥有可作大唐天子的血统和资格,为免遭遇任何的不测,所以,你只能以太平公主儿子的身份示人。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像成器、隆基等人一样唤我一声’姑姑’!”

崇简难过泪下,他紧紧的抱住我,伤心哭诉:“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究竟是谁,姓李也好姓薛也罢,我唯一在乎的是您会否永远爱我!我只在乎您!”

我心知他一时之间尚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他害怕从此会失去现在的平静生活。

抚着他的背,我柔声说:“简儿真傻!你是我的儿子,我一路照看你长大,我以前爱你,也一直都会爱你的!等到有一日,你真的长大了,我要为你娶一位贤良妻子,她会接替我来继续爱你,伴你白头。”

轻轻捶打着我,崇简哭的越发伤心:“我不娶妻!我不要别人来爱我,我只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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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内放置的大佛像是用麻布和干漆塑制而成,称为夹,又称为“麻主”。喜欢迷情大唐之爱抑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迷情大唐之爱抑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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