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容清纾在花厅和容千衡匆匆用完晚膳,便跑回了流染居。
这时,诉琴为正拿铁锹的玄寂掌灯,“姑娘,将扶桑树种这里吗?”
“正东方。”容清纾若有所思地望着正东方,而后定定道。
玄寂长叹一声,他堂堂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杀手,居然有朝一日沦落为刨坑的花农。
不过,心里这么想,动作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片刻后便在空旷处的正东方挖了一个坑。
容清纾看着众人种树,口中喃喃自语道:“已经开始了。”
这时,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道:“姑娘,谢公子说,潜公子情绪低落,要在尚书府陪他几日,过段时间再回来。”
容清纾点点头,“好。”
这也在情理之中,容延潜和尹逐逍这一次见面,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重逢,大概,容延潜今日也大哭了一场吧。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容延潜和谢临,不是在雅间还吵得面红耳赤的,怎的这么快便形影不离的了。
也许,这便是小孩子之间的友情吧。
虽然,两人看着打打闹闹,实则却是对彼此都尤为关怀。
接连两日,容清纾都在为昏睡的尧碧调养身体,要么和藿蓝一起抄录御颜熠赠给她的医书,要么为容千衡缝制婚服,难得没有跨出流染居半步。
“姑娘,风公子说,大家都去见山长了,怕你一个人闷着,过来看看你。”
“请他进来。”容清纾缓缓合上医书。
“清儿,听闻你爱吃点心,这是凛宫特有的山楂酥,带来给你尝尝。”
容清纾随意挑了两块,“藿蓝,也给大家尝尝凛宫的点心。”
见众人地蜂拥向藿蓝,容清纾忍不住噗嗤一笑,“流染居有一群饿狼,若是迁宿日后送吃的,可别独独送我这一份。”
风迁宿沉吟片刻,才点头道:“好。”
“聂斓一事,你出手相助,我还未向你道谢。今日,便和你对弈,也算还了这份人情,如何?”这份人情,早早地还了,她也早点安心。
“正好,我收的那副棋,前几日也让人送来了。”
“去沧浪亭吧。”流染居毕竟是她的闺房,风迁宿是外男,理应避嫌。
见风迁宿点头,容清纾又道:“你先过去,我随后便来。”
风迁宿见容清纾衣着单薄,不禁提醒道:“快到初冬了,外面风大,清儿记得带件披风过去。”
“好。”容清纾在书架上一排排找书。
待找到一本皱巴巴的棋谱后,才披着御颜熠送的狐裘去沧浪亭。
“久等了。”容清纾毫无仪态地在风迁宿面前落座。
“这棋子虽非绝佳材质,这上面的镂雕,倒也颇费心思。”容清纾瞟了风迁宿一眼,想着,他到底有多爱佛门。
日日捧着佛经参悟佛法,身上也有着一股淡淡的佛香,就连这棋子还镂雕着释迦摩尼、弥勒佛、文殊菩萨等佛门人物。
“心绪不稳之时,摸摸这副佛棋,倒能沉心静意。”
容清纾向来不信神明,一提佛学便头疼,于是清清嗓转移话题道:“这本棋谱是我几年前得来的,上面还有几局残棋没有破解。迁宿,今日你我便不破不休,如何?”
几年前,那几局残棋她一直破解不了,一搁置便到了今天。
“奉陪到底。”
语毕,二人便开始摆棋。
起初几局,二人集思广益,虽然颇费心思,倒也巧妙地将棋局破解。
到了破解最后一局残棋时,已是华灯初上之时,藿蓝怕二人伤了眼睛,特意多点了几盏灯。
容清纾和风迁宿二人,沉迷于破解残棋,整整一天,都未离座,午膳、晚膳也是囫囵地解决。
此刻,他们要破解的棋局是明皇游月宫,用的是明皇与贵妃游月宫的典故。
起初,二人还能还能根据棋局的莫测变化,灵活地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