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良心说,秦德威确实瞒着别人,偷偷去上元县见齐知县了。
前文提到过,就在取到火印木牌的当天,他立刻就去了县衙,见了知县。只是这个县衙是上元县,知县是齐知县。
至于怎么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齐知县,不用问那么细,问就是秦德威的本事,而且新鲜出笼的书手凭照和火印木牌也起了一点小小的作用。
当然,以齐知县的眼界身份,并不是拿一个小小书手名额当回事,上元县各系统书手没二百也有一百,他在意的是凭照和木牌背后透露出的信息。
比如一天之内就能特事特办搞定兵部下属衙门的火印木牌,以及撰写什么“西番述略”这种看着很奇葩的差事。
这么说吧,如果没有高层大能直接点头并督办,这样非正常事情是不可能在官僚体系里发生的。
换位思考就明白了,如果你只是个底层小官僚,你如果想用人做书手,你会用“撰写西番述略”这种莫名其妙的名头,冒险向上级提出申请吗?
所以只有大佬才有资格如此任性并特事特办,而能在南京兵部如此任性的人,又能有几个?以齐知县的精明,岂能看不出来?
上面这一切内情,秦德威是不会轻易对外人讲的,他现在只苦恼,怎么把冯知县按回去躺平。
眼看冯县尊渐渐逼近自己,秦德威想来想去,只能无可奈何并很笼统的对差役吩咐说:“县尊累了,扶县尊归位坐好!”
离他最近的王马张赵四大差役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扑向冯县尊,一边跪地不起,一边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齐声劝道:“冯老爷别这样!不至于不至于!”
几人合力,居然硬生生跪着将冯县尊拖回了坐位,堪称人体力学奇迹。
江宁县这边闹剧暂时没人关注,因为在另一边,上元县公差已经靠近了十二位钱业东家,询问道:“哪两位是程彦和高礼?”
当即就有两人站了出来,但没有去找上元县公差,而是跪到了公案那里,对着张御史求救道:“御史老爷救我!”
谁都明白,毫无准备的跟上元县公差走了,能有什么好事?
秦德威看着程、高两个钱业东家的行为,突然就高声对冯知县说:“我看张大人必定与此二钱商有私情勾结之事!
不然这两人为何不找别人,不肯跟公差走人,偏向张大人求救?
冯老爷你也是能写奏章弹劾人的,不妨劾他一本!就说这张大人有徇私之情,至于枉法不枉法咱不知道!”
轻飘飘几句话,把张御史一大半的话都堵了回去,很多话就不敢说了。
想了又想,张御史对秦德威喝道:“此二人涉及本案,岂能任由上元县带走?”
秦德威很疑惑的说:“御史老爷跟我解释什么?我又不是上元县的差役。”
张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