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经生不如死了。”宁萱的双眼变得湿润，泛起了些许波光。低沉而又凄楚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已经生不如死了……”
龙佳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不够，还远远不够。包括我对你的制裁，现在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宁萱错愕地瞪大了双眼，此刻对她来说已经生不如死了，令她无法想象的是龙佳辰竟然能以这样姿态说出‘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的话。
他还要制裁她？
那不堪回首的一夜还只是开始？
屈辱的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她陡然站起身，用极其压抑的声音问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觉得不够？你还想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那晚我多想就那样摔死。那样的话，我就解脱了。
可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既然想要制裁我，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就那样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宁萱的身体陡然一颤。
随后，她竟然笑了，笑得凄美，俏丽的脸庞上，折射着灯光的两行泪痕，仿佛能勾动所有人的恻隐之心。
“那今晚这饭局，又算什么？
你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让我稀里糊涂地喝下掺了药的白酒，然后再找来一堆乞丐把我拖到街上轮……”她突然哽住，哪怕只是假设，她也说不出那个字。
也许，眼下整个炎京，绝大部分人都等着看这样的好戏吧？甚至他们都在幻想着也能有机会对自己实施兽行！
“坐吧。我们边喝边聊。”龙佳辰淡淡说道，仍是云淡风轻。
宁萱神色复杂地冷笑一声，依言坐下，挥手拭去不争气的眼泪。
二人沉默一阵后，宁萱竟心平气和的开口道：“你知道吗？那一晚，你将我救下。我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得到了新生。
我甚至觉得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然后你会在回国的时候，将我带在身边，当你的佣人，当你暖床的工具，当什么都好。我的命，是你救下的，你想怎么对我，我都甘愿。只要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就够了。
尤其是今晚，我大概知道雷穆打得是什么主意，我也意识到了他想把我送给你。因为对象是你，我也说服了我自己，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随意施为。
你那么温柔，体贴入微。让我一度认为，你是我的真命天子，让老天看我可怜，派来救我的。”
说到这里，她的下唇一阵蠕动，刚刚缓止的泪水再次泛滥。
“但是！”她的声音再次哽住，她的脑袋微微晃动着，布满血丝的眼里，充满着不解、愤怒、伤心、绝望。
下一刻，她陡然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偏偏是你！龙佳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把我逼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龙佳辰还是一脸和煦的笑容，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我没有想逼死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逼死你的，会是你自己。
就如我刚才说的那样，如果那天晚上，你不曾对宁薇做过那样的事，那样的事就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当你想要实施罪恶的时候，总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记录你一切的罪行，并在适当的时候，让你为此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现在的你，仅仅是自作自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