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收好邮票和钱之后,对视一眼,俱是满意的神色。
想到外面还死死等在那里的中年男人,李水意好奇的打听了一下,“马大姐,外面想让我匀他奔马全套的人,是谁啊?”
马大姐嗨了一声,详详细细的说了起来,“要说这个老徐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从六七年前的鼠年开始,年年都要收集邮局发行的第一套生肖邮票。除此之外,但凡是出了整套的,他也要买回去!你想想啊,一整套邮票那也不便宜,再殷实的家境,也架不住这么嚯嚯吧!
就为了这事儿,他媳妇儿跟他吵吵了不知道多少回,后来一气之下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这下倒好,他一个人把这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惨!
他那媳妇儿到底心善,虽说离了家,但也带着孩子隔三差五的就回来一趟。其实要我说,老徐要是能改了毛病,稍微收敛那么一些,他媳妇儿一准会回来的。”
这都是什么人啊!就为了邮票,老婆孩子都不管了吗?李水意听的是目瞪口呆。
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他家以前怎么样?”
就他这么个收集法,一年在邮票上就得花销上千块钱,哪里能有这么多钱供他挥霍啊。要是家里不差钱,那老婆也不至于领着孩子跑回娘家去。
“嘘……”马大姐神神叨叨的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探头看了看,没有发现人之后,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说啊!这老徐他们家,祖上可是大官,后来封建王朝灭了,他们家也是民国的勋贵人家!”
那可真是厉害的人家!李水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接着认认真真的听下去。
“再后来战火纷飞,他们家也从省城搬回了祖籍老宅,也就是咱们泾阳县。要说徐家人也是真不错,为了国家做了不少事,老徐的爹娘都是战死的。他们家也算是财主家吧,留下来的东西不少,就是这十年被扣了帽子,敲敲砸砸的损了许多。”马大姐说到这里,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老徐家是冤枉啊!这不是,去年才得以恢复身份……可到底家里就只剩他这么一根独苗!结果,他却魔怔成现在这模样!”
“那他就不能改改吗?按说只要他改,日子指定能过好的!”
“谁说不是呢,但他不爱跟人打交道,着实是没法劝!你要是能匀他一套的话,就匀一套吧,也是个可怜人!”
从马大姐这里了解了这么多,李水意心里也有了数,一出房间门就看到死守在那里的老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匀他一套的话,也行。左右她也就只送给沈叔叔一人而已,剩下那套只是留下备用。
于是李水意没等老徐开口,直接说道,“同志,不如我们去外面说吧?”
“对对,你们去外头谈一下,你们两个我都了解,知道你们都是心眼儿老实的好人,肯定能谈成的。”马大姐笑着对两人说了一句,也算是给他们彼此吃个放心药。
刚走出邮件大楼,外头的冷风就呼啦啦的吹到了脸上,得亏李水意捂得严实,要不然就这风都能让她的脸被吹成猴屁股。
老徐紧了紧外面的衣裳,咧着牙,“小李同志,我家就在邮电大楼家属院边上,要不咱们去我家谈?那个你别误会啊,这天太冷了,我琢磨着外头谈得冻成冰棍!”
老徐常年不锻炼,看着就是虚的拎不动二十斤面的人,李水意是一点都不发怵,直接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