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亩地的决明子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全部被铲除掉,种了一辈子地的林老头蹲在地边上抽闷烟,他满是沟壑的脸上是说不出的难受,就连眼里也隐隐有水花泛着光亮。
这么多的药材,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他心疼啊,心疼的不得了!打从他会走路开始就是在地里头跑着的,后来哪怕有战争有动乱,他也是勤勤恳恳种了一辈子地,对于土地的热闹,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
可是这件事打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这是传染的病虫灾害,也报了上去,上面还说已经喷洒了特效农药的,为什么明明做了救治还是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不能看着这些药材白白被糟蹋,他得做点什么才行。
不管别人回不回去吃饭,林老头就蹲在那里拼命的想着整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最后他冷不丁的冒出一个想法,救治喷洒的农药会不会出问题了?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以后,他就跟魔怔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往这方面想。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来,但他知道他应该把这事儿说给能想明白的人。
找谁?基地里头的技术员指导员都不行,经理的话……听说董事长昨天来了这里?对,就得找最大的领导才行。
李老头霍然站起身,也不知道老实了一辈子的人是从哪里鼓起来的勇气,他还真就头也不回的找最大领导去了。
于是刚吃过饭的李水意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皱纹爬满了脸的老头,他有些战战兢兢的站在她面前,一开口就是磐安本地的方言,还好李水意已经能听懂个七八成的样子,不然她还真不知道眼前的老人家在说什么。
只是听懂以后,她的眼里就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随即就微弯了眸子,“您是林师傅吧,我听齐叔说过,您种了一辈子的药材,是真正的药材种植好手呢。正好我现在有时间,咱们就去办公室说吧。”
事情究竟如何,她必须得问清楚。
林老头都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那也不可能再缩回去,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水意身后到了高丙春的办公室。
看到林老头进来的高丙春有些疑惑,“林伯,您怎么过来了?是地里还有别的问题?”
“不是,林师傅是跟我一起来的,高叔你也坐着听听林师傅说的话吧。”李水意让林老头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您先喝点水,刚才那些话劳您再详细的说一遍吧。”
拘谨的坐了个沙发边,林老头紧张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幸亏李水意倒的时候特意和白开水混合调成了温热水,不然这一口得把老头子的嘴烫掉一层皮。
他现在特别慌,有种六神无主的感觉,低着头闷声闷气的开了口,“地里闹虫害的时候我和组长说过,后面也打了药,还打过两遍,按理来说决明子田不应该是现在这么严重的情况,大致该和其他地差不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