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这玉夫人是康元二年进了简亲王府,很是受宠,世人都以为是儿时两人在四皇妃那里结的缘分,谁知,前些日子玉夫人的兄弟与户部侍郎的儿子在倚红楼为争抢一个新来的姑娘打了起来,这不是玉夫人便与户部侍郎的夫人一同宣了那个姑娘问罪,这一见可了不得,那新来的姑娘原是在汴梁做这个营生的,竟与玉夫人是,是……同僚,当时啊所有下人奴才都在,听的真真儿的,户部侍郎的夫人也面上挂不住,便命人责打那姑娘,这越打那姑娘喊的越真切”。
我紧锁眉头,觉得太过于荒唐,便说:“那秦楼楚馆的姑娘,言语能有几分可信,必是怕极了,随意攀附”。
“这户部侍郎的公子应是与你想到一起去了,立即着了人去汴梁,这不去还好,一去带回了一堆勾栏的姑娘老妈子,各个认得这玉夫人,说她是这汴梁城最出名的清官花魁”。
“这……”我心惊难掩。
“这事被户部侍郎的公子闹到了京兆尹那里,若说这秦楼楚馆的事京兆尹是管不着,但他硬说自己被打伤,把那倚红楼的姑娘和汴梁带来的一众人都拉到了衙门,你一言我一语弄的满城风雨,现在这简亲王成了京城的第一大笑柄,简亲王府日日府门紧闭,不见动静”。
我锁眉道:“这未免太荒唐了,那玉氏夫人看着不光纯真,还很是贵气,不像一朝一夕,真像是富贵人家常年浸淫出来的”。
嫂嫂手在面前随意摆了下道:“青楼出来的姑娘,自是会把握男子的心里”。
“你也不要这般鄙夷,不见得是这么个事情”,这太过于荒唐,荒唐到像是编纂出来的戏本。
“就算是有人想要捉影,那也是有了影子才能让人抓不是”嫂嫂是跟简亲王毫无交集,玉夫人更不必说,只当闲话来谈。
我却忧心,这简亲王李铭溪在幼时与我颇有交情,也只在各自长成了后才少了往来,玉夫人与我虽只有一面之缘,却觉得还算喜欢。
我实在无法把这件事当成旁人的闲话。
这是置玉夫人于死地,让简亲王无法做人啊。
“这事既已满城风雨,那皇上皇后太后也已知晓?”
嫂嫂大喝了口茶水道:“那嫂嫂可不知了,只是这宫里知不知道那玉夫人想是活不成了,简亲王王妃也必得赐死她”。
我很是不服道:“即使她做过清官儿说出去不好听,那也不是杀人放火的罪过,以后不出去走动就是了”。
嫂嫂笑道:“傻妹妹,她嫁的是旁人也就算了,那可是简亲王,是皇嗣,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况且她还是个贵妾,侧妃,这是给皇室蒙羞啊,简亲王也不能饶了她”。
“简亲王不会因身份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我对简亲王还算了解”我说。
“你可听懂了事情的要点?,出身青楼,就算简亲王不在意,甚至简亲王一早便知,甚至简亲王给她赎的身子,现在人尽皆知,唾沫星子也够逼简亲王就犯了”嫂嫂说。
“这京城那么多王公贵族,纳了青楼姑娘的也不是没有”。
嫂嫂瞟了我一眼说:“可有一个是好名声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纨绔,而且都是纳了做个外室,哪有入府的”。
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即便这玉夫人现在被人冤了,可是人言可畏,流言也能坐实这件事。
她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是无用。
她若现在自裁了也会被人说是活该。
若不自裁又会被人说,这种人还有脸活着。
横竖,沾上名声的事最是无解。
我看着嫂嫂忧心忡忡道:“这可怎么是好”。
“哎……”嫂嫂叹了口气又大喝了口茶水:“说小了是家事,说大了那可就是国事了,流言之类最是可怕”。
我就算想帮她也想不出法子。
这时奶娘抱了已经吃饱的妙林,她笑的比刚刚更是欢快。
我与嫂嫂也算止了话题,一同哄着妙林。
不多时,碎文来问:“娘娘,可要传膳?”
这顿膳食我算是味同嚼蜡,看着鲜嫩的鱼胶也是毫无胃口。
嫂嫂倒是吃的欢快道:“我知你与简亲王有儿时情分,可此事无解啊”。
“哎”我放下银筷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