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上船容易下船难!
这么多人的行动,花了那么多钱,岂能因为晕船而靠岸把你们放下?晕船嘛,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杨浩在三艘船之间跑来跑去,嘱咐民兵队和妇女联合会维持好秩序,催促大夫们熬药给体弱的人喝,安慰移民情绪。
移民们倒是卖他面子,再哭再闹的人,杨浩哄几句也就不哭闹了,一会儿惨白着脸有说有笑起来。
吃不下东西就含点糖果和人参片,能吃下东西的人中餐晚餐喝二两小酒,就一盘豌豆豇豆,女人孩子喝一些酸酸甜甜的果汁。
再和周围人嬉笑怒骂几句,聊天打发时间,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幸福感爆满,心情好了船舱内气氛才好,生病的概率才低。
傍晚抵达福州府港口,杨浩有免过船费的特权,直接从郑家收费船管事手里领到郑字旗,进港休息一夜。
顺便补充十来吨淡水,把给郑芝龙准备的14门76毫米口径,27倍径,前装滑膛燧发钢炮卸下,让郑家人给郑芝龙送去,顺便准备好银子下次来带走,炮要拿银子买,次日凌晨5点退出港口启航。
一门只有高低机、方向机、瞄准具和固定式底座的炮,重不到400千克,卖3000两银子,郑家管事还觉得占了大便宜。
这可不是铸铁炮,也不是铸铜炮,而是钢炮!
仅这么好的钢材400千克就需要600两银子,加上钻孔损耗的,起码需要900两银子!
炮质量还这么好,比铸铁炮铸铜炮强好几倍,老郑买葡萄牙人一门红衣大炮也要两三千两银子呢!
实际成本也不低,一炉钢水只能浇注两门这样的炮,算上加工什么的,出厂价也要650两银子。
春天的南海很不平静,寒冷的北风还在持续,温暖的南风想向北吹。
北风势大,不让南风向北吹,南风势弱,但坚持要向北吹,像打仗一样吹皱了一洋海水。
整的海浪起伏比较大,船很颠簸,没习惯的移民们更难受了。
海上还有雾,能避开的避开,避不开的慢速航行过去。
还好北风势大,风力稳定,船速较快,能少受几天罪。
第二天平静度过,船队航行了340公里,抵达前湖湾海贸野码头,休息一晚并补充十几吨淡水和蔬菜水果,早上5点再次启航。
第三天中午死了一个移民,是个身体有隐疾的妇女,坐月子时落下病根,身体瘦弱,血压还低,再加上晕船严重,药汤作用有限,没撑过去走了。
“唉~大叔,节哀顺变,这是没办法的事……”杨浩劝慰她丈夫道。
中年人垂泪道:“俺知道,可惜红儿命薄,这辈子没跟俺过上好日子,临了要有几十亩地种了,你却走了,唉~还好吃上了几口饱饭……”
“娘啊……你走了俺可咋办啊?狗大户,你还俺娘命来!你不拉着俺娘出海,俺娘就不会死!狗大户,你把俺娘还给俺……”
她的两个女儿哭的撕心裂肺,大女儿还责骂杨浩,被她爹一巴掌抽翻了,骂道:“放肆!杨少爷是咱们这些人的恩人,是活菩萨!你再敢骂一句?没有杨少爷给你饱饭吃,你特喵的早就饿死了!”
又怕杨浩怪罪,吓的转过来想下跪,还没跪下去杨浩拉住他道:“不要打孩子,孩子还小,你夫人的死我也有责任。
这样吧,分给你们家一头牛一套工具,10两银子的银币铜币,以后村里乡里对你家也照顾一些。你年纪不老,看着再续个弦,把香火传下去。”
中年人推脱不要,杨浩硬让他收下,又道:“海上尸身臭的快,简单准备个仪式海葬了吧,船上这么多人呢,得顾着点大伙。”
刚才还冷静的中年人,听到海葬激动起来,跪下哭着哀求道:“杨少爷不要啊,俺宁愿不要牛不要工具和银子,求你不要把红儿丢下海,不能入祖坟也就罢了,连入土都做不到,俺就太不是人了!求求您了,千万别把红儿推下海啊……”
杨浩劝道:“这是大海上的规矩,人走了就得海葬,不然船上其他人容易染病,一船人都得跟着死!”
“那还有几天能到啊?好歹等晚上停船靠岸了埋在岸上啊!哪怕火化都行,起码俺还有骨灰……”
“好吧,这样也行,也就半天的事儿。不过你夫人得用酒精喷一喷,也没啥,一点水雾罢了,其他人不会跟着染病。”
晚上船队向西航行到汕尾东屿岛,到这里气温高了很多,穿单衣不冷。
停船靠岸休息,补充淡水蔬菜水果。把这位去世的妇女抬下船,准备木柴堆,比较隆重的举行葬礼,火化。
第四天航行到濠镜澳以南300公里处海域,这里没有岛屿,船队停在海上休息。
估摸着“破浪号”应该也在这片海域,但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
茫茫大海,没有有效通讯方法,想找到一艘船何其难?大晴天瞭望手目视距离才十几公里,想错过去太容易了。
第五天继续航行,中午突降暴雨,大风也刮起来,与暴雨和7米高的海浪搏斗了两个小时才通过这片海域。
晚上航行到10点才到海南琼州府,一路没看到“破浪号”,停船靠岸补充淡水,修理被吹坏的帆具索具。
第六天5点启航,航行到西沙群岛西边几十公里停下休息。
晚上11点“破涛号”上突然喧闹起来,杨浩被传令兵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