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霄驱车一路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和许今砚一起看雪的场景。
那是她眼中北方的第一场初雪，虽然他看过很多很多，但唯独那一场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出现。
就像是她记忆中雪落在了她小姨嫁衣上。
而自己记忆中，就是雪落在了她的心上，她落在了自己的心里。
但最终他的车停在了医院大门口，看着魏云其打着伞，许今砚拍落了身上的雪花，进了他的车。
他所有的欢喜在这一刻深深被湮灭了。
留给他的只是回忆，他们拥有的才是现在。
傅景霄的手砸在了方向盘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疼，心里的疼痛远远是手上无法企及的。
云城这场初雪终究不属于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医院的门口离去。
魏云其下班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给许今砚：“外面下雪了，你回家不方便，我顺带捎你回去。”
“下雪了啊，我倒是还不知道。”许今砚也是愣了愣，也不知道是过了期待下雪的那种年纪，还是在医生这个职业格外忙碌，也没有空闲去关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收拾一下，我在医院门口等你。”魏云其对她讲道。
许今砚应了一声，没办法拒绝他的好意，这个月搭老魏的车好几次了，回头想想怎么还这个人情好。
当她下楼看到眼前确实在下雪了，她拿着包挡着自己的头顶飞奔出去。
魏云其已经下车给她打伞了。
“我没有那么娇弱。”
“好歹是个女孩子。”
她扁了扁嘴才进去了车内。
“今年倒是不怎么冷，但是下雪了，算是意外吧。”许今砚不由看向了窗外，云城的雪没有京市的雪下得密，看起来稀稀疏疏的冷清。
京市的大雪，漫天飞舞。
像是可以飞进人的心里一般。
“很喜欢下雪天吗？”魏云其看着她呆呆望着车窗外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他以为像是许今砚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和科室里的那些小姑娘一样，激动地跑出去看雪了，她应该只会当做平常事情，可看她认真的样子，他以为自己对她的认知又错了。
许今砚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以前喜欢，是因为有人分享这份快乐。
现在不喜欢了，因为这份快乐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她低头。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我这下可是了解了，挺好的，这才是许医生，过去和现在分得很清楚。”魏云其反而对她的领悟有了新的理解。
许今砚挺认可他这种说法的。
“老魏，你呢，你会喜欢吗？”
“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天气而已，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这是魏云其真实的想法。
许今砚明白。
因为曾经有个人也这样，那时候自己独断，逼着他喜欢下雪天。
他最后屈服了。
现在想起来，她的嘴角微微抬起来。
魏云其看得到她脸上的变化，那一刻突然的欣喜是她上车之后许久才露出来，但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