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阮云今名牌大学毕业后回到家里是因为是抑郁症。
有相识的人却是帮着辩驳:不是的,她是有正经职业,现在电脑就能上班,每月工资还是会准时准点打到银行卡里,女孩子住在家里到底安全,还能照顾家里老人。
那人笑得前俯后仰:对外当然是往好听了说,谁会跟你说她有抑郁症啊,谁不知道她妈那边一家三代都是精神病基因。
当这样的消息传到他耳边后,阮云今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家里人也在问阮云今为什么会毕业后为何回家而不是在外地工作。
她给出的理由是自己的工作比较特殊,不一定非得限制坐班。
可对相于传统的家庭而言,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甚至当给老师都比现在她蜗居家里画漫画要强。
阮云今默声不语。
如果知道回家会有这种流言蜚语和那样看失败者笑话的目光,她定然不会......
不会什么?
难道她还有得选?
阮云今抱膝蹲在电脑前。
她习惯性用这个姿势坐着,戴着高度近视眼镜,微倾着脑袋在电脑前绘画。
画画,是她不为人知却又拿得出手的的一个特长。
从小只当成兴趣,偷偷地在每天做完作业结束后便掀开素描本,即便后来学业生涯繁忙,她总要挤出现闲暇时间来。
结束了苦逼的高三生后后,她便正式签约了某个平台,发表自己连载漫画。
一开始稿费连瓶奶茶都买不起,这四年多下来,从一开始的籍籍无名,到现在已经勉强能够同普通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持平。
弹钢琴养不了自己,画画亦是。
从小父母或许会鼓励你弹钢琴,学艺术,但绝对不会支持你将这个当成将来吃饭的工具。
毕竟,艺术不值钱,比起阳春白雪,还不如下里巴人蛊惑人心,这也是某音里脑残小视频之所以能广为流传的原因。
“那一个月多少工资?”
“看情况。”
“那有没有五险一金?”
“没。”
阮建辉,她父亲,很现实,首当其冲地便是关心她待遇的问题。
可她自己今年四十来岁,却从未来踏足过社会一步,便连年轻时父母给他的创业基金都能挥霍一空。
“那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出去学校当老师。”爷爷抽着烟,神情略感几分担忧。
奶奶向来知道她对老师这个职业提不起多大的兴趣爱好,随之附和一句:“我看还是考公务员吧,现在公务员待遇好,踏实。”
类似这样的话阮云今听了已经不下数十次。
阮云今嘴角露出嘲讽的一哂:“政审过不了。”
阮建辉听不清楚:“什么?”
阮云今笑笑:“没什么,我没有当一个基层服务人员应有的品德高尚,也缺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就算没有当年阮建辉当年聚众赌博被抓一事,她对家里人口中提出的任何职业都兴致缺缺。
阮建辉:“我之前就说过让你去把教师资格证考下来,现在去小学当老师不知道多轻松。”
她最烦的就是阮建辉对自己的职业指手画脚,就跟当初她想专业学画画硬生生被他一句“不要想太多”给否决了。
阮云今抓了抓头发:“我不喜欢小孩子。”
没精力没耐心,跟那些活力四射的小豆丁处不过来。
奶奶笑笑说:“小孩子是吵了些,要不然咱找人去问一下,小学还要不要老师。”
阮云今声音不自觉高了些:“我有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