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爷爷那一句话,阮云今担心裴嘉彧是不是去追小偷了,可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出门,每回出去却不见隔壁屋子有过一丝的亮堂。
倒也不是她关心裴嘉彧的身心健康,不过是害怕那小偷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第六感很明确地在提醒自己,裴嘉彧又做坏事去了。
阮云今蹲坐在地上台阶许久,人等不到也就罢了,只是身体实在不舒服,便起身要离开。
裴嘉彧就在她临要出门时陡然出现回来了,将摩托车开进院中停好。
朝自己走来的一身漆黑风衣,宽长的衣摆迎风鼓动。
侧脸线条流畅,光影打在他半张侧脸上,五官俊美,鼻如悬胆,唇薄,抿成了一道直线,身姿颀长,芝兰玉树,无一不是造物者静心雕琢的佳品,眸光凌厉,不说话的时候竟莫名带着几分凶。
阮云今心跳慌了一拍,忍着心头惧意,迎向他的目光。
“你去哪了?”
裴嘉彧不语,错开她身侧,径直往屋中去了。
阮云今没得到答案,心中更是烦躁,扭过头去便跟上他。
“裴嘉彧,今天我爷爷险些出事了。”
裴嘉彧置若罔闻,他只觉喉咙有些灼烧似地疼,径直走到冰箱,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后,冷水滚入那一张凉薄的唇中。
阮云今走到他面前,不远不近的地方才止住步伐。
新的冰箱,什么时候买的?
双开门的。
家里的家具好似也变动了许多。
他倒是从不会亏待自己。
可挪开自己落在冰箱的注意,她动了动唇瓣,目光抬起时,视线落在那人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听说是你送我爷爷去医院的?”
裴嘉彧放下何得只剩半瓶的水:“不用谢。”
阮云今脸上扯了一个要笑笑不笑的弧度:“怎么能不用?要不是你我真的很难想象我爷爷会是怎样孤立无援多久的局面。”
现在社会上的人多的是谨慎小心,当时爷爷出事,没有人上前声援帮助,他一摔倒,更很难有人愿意前去搀扶。
人们审时度势,怕被讹上。
这种顾虑无可厚非。
可要是那时候爷爷的伤势不仅于此,若是拖延了救援时间,又或者是在马路上遭受二次碾压。
那样的场景阮云今简直无法继续往下设想。
“谢谢你。”阮云今由衷地说道。
过分诚恳认真的架势反倒是将裴嘉彧放到架子上烤,过去可从来没有这种助人为乐过,今儿个意外瞧见,意外上前,不过是念着阮云今是自己那个世界造物者的身份,才对那老人也起了恻隐之心。
可要是放到平日,不发生她爷爷遭小偷抢钱一事,他其实是不耐烦见阮云今的。
毕竟就是因为这么一个造物者,把自己的人生设定成一个可悲的笑话。
裴嘉彧见她眼眶红红,声音添上几分沙哑,眸光几不可察地一变。
分明是她不对在先,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现在却站在自己面前装可怜兮兮。
可真是让人把对她的报复欲无处安放了。
裴嘉彧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问:“那你这是要还我医药费了?”
阮云今顿了一瞬,倒也没想到这人性子真这般直白,她好不容易想煽情一会,还是碰着了个硬茬。
情商低,真是太惹人心烦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还你,你就放心吧。”
阮云今吸了吸鼻子,面色恢复平静,果断道。
“多少钱?”
裴嘉彧却说:“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阮云今才不管他说什么,当即决定回去后定然给他微信转账。
给多多。
免得他以为自己有多小肚鸡肠。
裴嘉彧并不知晓,眼前这个站在面前,久久不动,也不说自己要做什么,更不提回家的想法的女孩子心底已然对他起了几层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