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了警察后,周令晨走街串巷,深入基层接触群众的机会多了起来。
镇上的案子多说些不起眼的鸡毛蒜皮,不像过去他处理的刑事案件,但很多时候忙完正事,面对着却是大爷大妈对自己人生大事的殷殷期待。
说句实话,在这镇子上待得久了他也越发畏惧那种热情的眼神。
只是他这次跟着武警官到访阮家,说是要了解当日案发情况,但座谈间更多的是类似两个前辈的互相寒暄互相吹捧客气。
周令晨全程就默默地当个背景板,谁也不会特别注意到他。
可听到他们说到阮云今,英气的剑眉略扬了扬,心中讶异,不曾想到她竟会有这一手。
难怪是出自光荣之家的。
可惜她未曾露面,自从进屋后掠见一眼,便不再出来。
她奶奶在厨房忙碌。
而她人呢?
工作去了?
没见她出门啊?
武警官见时候不早,自己也不便在留,提出离开。
爷爷客客气气地要将人迎到门口,被武警官婉言拒绝了。
“您要老注意腿上伤口。”
见他这般说爷爷也不再客气:“那好,我等下跟我孙女描述好那小偷的五官,待画好了便给你送去。”
武警官忙道:“不用不用,您留一个电话给我,到时我再过来取。麻烦您我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好再让你们亲自跑一趟警察局?”
当背景板全程默默无语,几乎都要被人忘记他存在的周令晨适时开口:“武警官,到时候画好了您知会我一声,我来取便好。”
武警官当即说好。
爷爷笑笑不说话。
余光瞥了一眼这愿意做跑腿的小伙,眸中却含着连他都说不清楚的几分复杂神色。
年纪轻轻有眼力见是好事。
只不过他倒是希望日后来拿画得还是这个武警官。
毕竟这个机会很难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孙女将来能不能吃上公家的铁饭碗,就靠这关键一步了。
······
对于老人家这般打算长远地为其打算,阮云今事先并不知情。
只在午饭后,爷爷陡然提了一句,让他瞧瞧自己的画工。
阮云今一脸茫然。
爷爷让她别多问,只是将那日自己所见的见到的小偷五官面孔概述了一番,就让她画。
可但凡有关那小偷任何一丁点的事情都能让心虚的她毛骨悚然。
阮云今直摇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画?”
“刚才来的那个人想要。”
“可刚才我听到你们说了,那小偷不是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要给他画像摆灵堂?”
“你这孩子……”爷爷一抬手就是往她脑门上敲了一记,“胡说八道什么?让你画就画,爷爷又不会坑你。”
关键阮云今做贼心虚在前,怕的是越是跟那个小偷的事缠上关系,日后就越难脱身。
“那你说死了的人为什么要画像?”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说话模棱两可的,说是未调查清楚前一切保密。”
爷爷见她态度坚决,故作黑脸地看向了她:“真不画是不是?爷爷现在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阮云今嘴角抿了抿,软了下语气,“不是说不给你画。”
再说她光靠老爷子这两嘴巴一张一闭,难道就能将那小偷给栩栩如生地给画出来?专业学美术的还要人体模特呢,何况她只是画画也只是自己一路摸索出来的而已。
无奈于爷爷沉甸甸的脸色,阮云今猜测着询问:“难道死去的那个脸被毁了?又或者他们怀疑死去的……根本不是那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