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上面的字迹非常模糊,那是因为这是一张一代身份证,一代身份证表层上有一张塑料皮,经过长时间的磨损,塑料皮上便会摸出数道花纹,因此影响了查看的清晰度。周局伸手接过这身份证边看边问道:“小范,怎么回事?”范启龙道:“周局,我们今天早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沈家屯这位管理档案资料的老桂头桂德龙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表明桂德龙死于他杀,但是我们在炕上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着范启龙对着我递过来一个草扎人……
村民们见到这个草扎人的的时候顿时一哄而散,生怕这草扎人上面带着什么晦气沾染到自己的身上,我伸出左手接过草扎人的同时右手已经掐出了宗师指诀,对着草扎人额头上点去的时候,发现这个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扎,上面并没有附着着任何的邪灵,我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几遍,这个草扎人和我在村口树林中面发现的那个草扎人从大小和形态上几乎一般无二,可以初步认定两个草扎人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个草扎人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萨满教符箓的痕迹。
我在翻看这个草扎人的时候,周局已经吩咐他们将老桂头的尸体放了下来,这时村民们都已经一哄而散,唯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年轻汉子远远的站在一片偷偷地想这边瞄着,周杰老爷子向左右看了看,道:“离那么远看的清楚吗?来来来,站近点,到这边看得清楚,小范,你去屋里搬几把椅子出来,让他们坐着看……”周局这话音刚落,那几个汉子顿时远远的躲了开去,见到左右再无闲杂人等之后,周局这才轻轻的挑起那张盖在老桂头身上的白布,就在白布被掀开的那一瞬间,一行狰狞可怖的面容显露了出来。
实事求是的讲老桂头这人虽然有点蔫儿,但是从相貌上来说长得并不寒碜,谈不上什么风流倜傥羽扇纶巾,也绝对不像豹头环眼的黑张飞一样,说他一脸的狰狞那是因为此时老桂头圆睁着二目呲牙咧着嘴,看这情形他在死去的时候经历了一番极其痛苦的过程,周局看罢多时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后抓起了老桂头的双手看了看,看了片刻之后似乎在老桂头的指尖上发现了什么,随后转过头来对着范启龙道:“小范,你们发现老桂头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范启龙道:“周局,我们刚进去的时候发现死者紧紧地掐着这个草扎人的脖子,事发现场的照片已经都拍下来了你看……”周局闻言点了点头,一把推开了范启龙递过来的相机,道:“好了,既然这现场照片都留下来,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说到这里之后周局忽然话锋一转,道:“陈所,既然此案发生在你的辖区之内,我们也不好插手,需要我老人家或者其他十三局同志们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干咱们这行的可都是一家人,你千万不要客气……”陈所闻言立刻满脸堆笑着应付了几句场面话,这时周杰老爷子再次调转话锋,道:“陈所,你也看见了,这老桂头就是个老鳏夫,一辈子无儿无女更无什么亲戚里道的,若是咱们随便糊弄糊弄的话,其实糊弄也就糊弄了,只要没有家属来闹事,啥事都没有,轻送省事还不落埋怨,可是眼下可不比当年喽,干咱们这行的难就难在这儿呢,吃苦受累的时候人家说你是应该的,没法子,谁让咱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呢?可是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好,人家可就把咱们往死了骂,那吐沫星子可能淹死人呐,再加上现在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这班孙子一天到晚的不知道提高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四处乱窜打探人的隐私,回头写篇东西驴唇不对马嘴,错别字连篇,一旦让这帮孙子闻着了味儿,这铺天盖地的信息不出一根烟的工夫,你们这小小的沈家屯可就全国闻名了,这个时候再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一个所谓的老沈头的远房亲戚,跪在老沈头灵前抹把鼻涕挤上几滴眼泪再叫上几声二大爷,陈所,这阵势可够你喝一壶的……”
周局说到这里时候,这位基层的陈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正想开口喊上几句口号的时候,只听周局又慢慢悠悠的讲了起来:“我刚才说的这些啊,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你也不要怨天尤人感叹这世道人心不古,其实说白了归根到底就是钱儿闹的,只要手里有足够的钱儿,这事儿哪儿说哪儿了,根本也不叫个事儿,就算沈家屯老鳏夫离奇死亡的新闻满天飞,只要钱到位了,最多半个屁工夫也就烟消云散了,有句话说得好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就不叫事儿,那能叫事儿的是什么呢,自然是无法用钱来解决的事情了,陈所,我问你,这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所听了半天,只道是周局靠着这个案子借题发挥,暗示自己要出点血上上供,当下急忙点头哈腰的笑道:“周局,您这意思我明白,您放心,赶您临走前儿,我一定会办好的,保证那是一点嗑崩都不带有的……”不等陈所说完,周局一瞪眼道:“你明白?你明白个屁,我是那个意思吗?我老人家再穷,还用得着在你们身上扒层皮,这个我还不知道,我要是扒了你们一层皮,你们就会找机会在下面找好几层皮再扒回来……”周局这番话说的陈所顿时冷汗横流,周局看着也是五十多了的陈所,缓了缓语气道:“陈老弟啊,不是我们这些做京官的拿腔拿调惯了,你是不知道,京城里虽然比你们这噶热闹,但是我们面对的情况也比你们这噶复杂不是,远的不说就说这老桂头的尸体,你打算咋整?”陈所闻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那还能咋整?那我就全凭周局做主了……”“诶,什么叫全凭我做主……”周局摆了摆手继续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案子时候发生在你的辖区内的,就有你自己处理,但是我们十三局的人会全力配合你的,那什么,我想提醒你一声,这个老桂头,他……他……那个有点那个啥……”
周局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巧一阵寒风掠过,将盖在身体上的白布单子又吹了起来,陈所一瞥眼睛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惊呼道:“哎妈这是咋的了,这布咋的自己掀开了呢,周局啊,你老人家可别搁着吓唬俺们了……”周局微微一笑道:“陈所,实不相瞒,刚才你也看见了,老桂头死的时候那可是掐着那个草扎人的,你说老桂头的手掐在草扎人的身上,他自己咋会断气儿了呢?陈所,我老人家也是个实在人儿,实不相瞒,老桂头桂德龙这尸体,有点不太干净……”“哎妈,周局,你这话说的,这可咋整啊,要不……”
不等陈所说完,周局道:“陈所啊,我知道你们基层的工作很不容易,这样,老桂头的尸体归我,我来帮你处理,剩下的事情么,你该查案查案,该干啥还干啥,等到结案后再处理尸体如何?”
在老沈头的张罗下,就在老桂头那间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的房屋前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灵棚,周局安排人将老桂头的尸体放在灵棚里之后,立刻遣散了众人,周局围着老桂头的尸体又转了两圈,这才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往回走,走了两步之后见到我和范启龙还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于是道:“诶,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啊,打算留在这里喝西北风啊?”范启龙闻言道:“周局,我们走了,这尸体……万一遇到个野猫野狗的……”周局闻言神秘的一笑,道:“那怕什么,不怕遇到什么野猫野狗,就怕遇不到野猫野狗,走了走了,回家喝两盅去,别说,这天每天不喝上两盅暖暖身子,我这把老骨头还真的有点扛不住……”
回到屋里的时候,沈三郎和文辉早就坐到了炕上,这一次依旧把炕头的位置留给了周局,周局二话不说直接就坐在了炕头上,文辉给周局倒了一杯酒,道:“死了?”周局道:“嗯,死了……”文辉又道:“现场你们进去了吗?”周局笑道:“我进去,我傻啊?不但没有进去,就连秦卓也没有进去,现在咱们不用着急了,也该那位大巫师着着急了,什么时候他忍不住请我们去了,我们再去……喝,今天你们不用担心了,可劲儿的喝……喝多了出事算我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赶到灵棚的时候,果然见到老桂头的尸体依旧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周局走到老桂头的尸体前看了一眼,伸手便向老桂头身上抓去,周局将老桂头尸体的手抓起来后握了握,冷冷的笑道:“孙贼,你以为一死就可以百了了?想跟我老人家打这个马虎眼,老喽!”喜欢十三局密档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十三局密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