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量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出,不过据我所知,当年乃是墨子闻知楚国攻宋,千里迢迢赶往楚国陈说利害,最后说服了楚惠王罢兵,墨子和公输班二人的直接对话,应该是子虚乌有之事……”
康万年摇了摇头,道:“古往今来又有那一仗是能因为一句话两句话就止戈为武的?诸侯之间的战争,不是小孩过家家往脸上呼泥巴,车马钱粮器械兵士,那一样准备起来不需要耗费国力,你费了半天劲准备好了摊子人家说不让你摆了你就不摆了,且不说耗去的钱粮如何收回来,单说这工夫就赔不起,但凡是能让谁一句话两句话就止戈为武的,不是自己没有准备好那就是根本没有开战之心,古代的说客说白了就是给诸侯之间找梯子的人,只要能让大家都有了梯子顺坡下驴,这仗也就打不起来了,如果真如当年嬴政那般有了吞并六国的军事经济实力,即便是诸葛早生数百年,任他巧舌如簧也挡不住大秦的虎狼之师一统天下……”
董伯召闻言点了点头,道:“这话说得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按你的说法,当年墨子确实赢了公输班?”康万年点了点头,道:“当年宋弱楚强,这一场战争势在必行,公输班跟着大军来带宋国城下,一语不合便架好了云梯,云梯这东西其实早在夏商时期已经出现了,祖师爷公输班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良了云梯,使得新式的云梯更加便捷威功能更为强大,却不料宋国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在云梯架起之后,宋国城墙之上竟然也堆起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军事器械,宋国国弱民寡,兵力远远不及强楚,却不料这区区数百名兵士依靠墙头上的这种器械竟然令楚军数万大军无功而返,这一场大胜大大的鼓舞了宋国的气势,墨子这才有了入楚王宫斡旋的资本……”
赵无量闻言吧唧吧唧了几下嘴,又道:“康村长,单靠这一仗的胜败,可不足以评论公输班和墨子之间谁输谁赢,公输班是为了这一场战争改良了云梯,而墨子是针对云梯想出了应对之法,好比是对方划了道人家墨子接住了,但是不要忘了,这个道公输班可不是为了墨子专门划的,一个中学生仗义出手帮助小学生做一张小学的考试卷子,自然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不等赵无量说罢,康万年又道:“赵老天师您又有所不知了,据我们康家师承所讲,当年楚惠王纳谏罢兵,公输班专门邀请墨子一叙,二人在屋中一谈便是三天,三天之后墨子飘然而去,不久之后公输班便向楚惠王请辞,从此不再入仕潜心钻探木工工艺……”
听到这里赵无量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很显然赵无量并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很多历史的真相并非只记录在史书当中,有些时候民间的传闻更加具有真实性,当年二人三天之内谈了些什么已经无从可考了,但是从公输班请辞罢仕上来看,就可以推断出来,当年这一场直接对话,确实是公输班输给了墨子。
康万年说罢屋中当即陷入了一片沉默,半晌过后董伯召才率先开口道:“康万年,你们康家从你太爷爷那一辈起开始投师学做木工匠人,算起来也应该有个一百二三十年了吧?”
“不止,不止,从我这一代算下来,到太爷爷投师学艺的那一年起,应该有一百四十年左右了,我太爷爷高寿,去世的时候已近百岁高龄,他五十岁的时候才生下我的曾祖爷爷和几个曾祖爷叔……”董伯召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你们康家的木工手艺,只在附近做吗?”康万年闻言一怔,道:“我和我爹基本上只做马家岭这十里八乡的生意,再远的地方,说实话有些不大合适了,路上耽误时间不说,这路费也不是一笔小数字,我们康家的祖训,做木工活计是不可以随便更改价格的,即便是人家多给的赏钱,那也要看情况,讨彩头的红封可以收,小费我们基本是不收的……”
董伯召又道:“那最远的话,你们康家能把生意做到什么地方……”
“也就西京市里吧,马家岭距离西京市不远,当年西京市只相当于现在一个县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怎么说也比村里的财主多,那时候交通不便,乡民出行大多靠步行,到西京县做活,就已经算是出趟远门了……”
赵无量闻言又道:“我说康村长,怎么说西京市也算是一个副省级市了,怎么让你埋汰的跟个县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