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见到沈三郎被妇人踩在脚下当即大喜,“呜嗷”一声便直向沈三郎扑去,辛二哥见状下意识的一伸手虚空抓了一把,“啊”的惊呼了一声,也知道自己此时根本来不及出手相救,当下紧握五指在腿上锤了一把,早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文辉虽然此时依旧岿然未动,但是额头上的青筋已经高高的凸了起来,眼睛微微一闭似乎不忍心见到这残忍的一幕。蓦然间一声凄厉的惊呼之声传了出来,辛二哥猛地一蹲,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去,文辉闻声心里却暗暗一震,这动静怎么好像……
文辉猛地一抬头,只见夜色中弥漫出一片淡淡的血雾,倒在地上的沈三郎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狗儿竟然扑在妇人的身上使劲儿的撕咬起来,妇人双手使劲的抱着狗儿往外扯,再想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口中已经呛满了血液,喉咙中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声音,狗儿浑然不觉,双眼泛出淡淡绿色的荧光,一张口又从妇人身上扯下一片血淋淋的皮肉来。
中年妇人双目圆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狗儿,根本不敢相信狗儿会撕咬自己,狗儿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专门的训练,一开口就直接咬住了中年妇人脖颈处的动脉,也就几分钟的工夫,中年妇女人扑腾了几下,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此时辛二哥也反应了过来,见到沈三郎施展西南大山控尸术逆袭成功,当即晃动一双铁手准备向狗儿下家伙,文辉将辛二哥拦了下来,道:“沈小三,你刚才说他们是一对阴阳人?”
沈三郎点了点头,道:“不错,文局,其实这一对母子早就死去多时了,那天黄四叔出手还魂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点破,要我暗中查一查这一户人家的下落,就是他们不来找我,咱们这趟差事办完了,我跟他们娘俩也完不了,这一对阴阳母子,弄不好也是出自赵宝华的手笔……”
“哈哈哈哈……”沈三郎话音刚落,屋中又钻出一个人来,此人一出,狗儿当即向那人扑了过去,那人一把将狗儿抱在怀中,丝毫不嫌弃狗儿身上的血污,走到近前继续道:“沈三郎,我原本以为你是十三局里面的大饭桶,今天一见才知道你也有两下子,看来十三局的人都不简单,各村儿都有自己绝活啊……”文辉抬眼观瞧,只见此人非别,正是一路三番五次加害自己的赵宝华。
赵宝华说罢拍了拍狗儿的小脑袋,随即将狗儿往地上一丢,狗儿真格的好像一只小狗一样老老实的蹲在了墙边,辛二哥和沈三郎见状当即挡在了文辉的身前,赵宝华淡淡一笑,道:“你们是不是很不解,这一对母子阴阳人是怎么来的?今天我就给你讲一讲他们的故事……”
数年前赵宝华和妻子沈氏结婚不久之后,妻子就有了身孕,在东北农村,传宗接代那是头等的大事,这里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赵宝华不敢怠慢,事事顺着妻子的心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赵宝华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当即乐得合不拢嘴了。
在东北农村,民间有给孩子起贱名儿好养活的说法,所谓的贱名儿不是说下贱的意思,当年由于基层医疗卫生条件比较差,稍微厉害一点的病症都有可能致命,举例来说,像什么肺结核阑尾炎什么的,这种病放到现在没什么,别说省城里的大医院,就是县城里的医院也能治,可是放到以前可就不同了,死在种病上的人不在少数。老辈儿人认为只要给孩子起个又臭又硬的贱名儿,就不会冒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能够长命百岁,其实这就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
赵家的老爷子自然也不例外,说来也巧,这孩子刚刚出生,家里的大黑狗就跑了进来,若是放在平常,赵老爷子指定上去照着狗屁股就是一脚,不过等候在屋外听信儿的赵老爷子听到屋中一阵啼哭,随即稳婆大声喊道:“恭喜赵老爷子,喜得贵子……”赵老头心里一高兴,当即便笑骂道:“好一条的老狗,俺家大孙子我还没看哩,倒他妈先让你认识了,也罢,孩子的正名你们自己看着叫吧,不够这小名么,还是按照老理儿,就叫狗儿吧……”
狗儿从出生一直到三岁都是平安无事,可是狗儿刚刚过了三岁生日之后,赵家可就出事了,老太太做针线活的时候总是扎手,晚上做饭的时候也总是切到手,狗儿娘在地里忙活,回家时平坦的大路上不知道从哪儿飞出一颗石子正打在眼角上,当时眼角鲜血就流了出来,要是赶的再寸一点儿,这只眼睛可就废了,在了地里干活的赵宝华坐在地上休息,你说怎么那么村,一屁股坐下去赵宝华“嗷”的一嗓子蹦起来多高,蹲下身来仔细看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地里埋了一个空的玻璃瓶子,玻璃瓶子茬口锋利无比,赵宝华往后一摸,黏糊糊的一片大裤衩子都粘到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