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二位掌柜在山间小路中穿行,利用山中野生的草药来治疗古德白身上的烧伤,渴饮山泉以山中鸟兽果腹,这一路下来古德白也是后悔不已,心说话早知道如此当初干脆直接把这个拓本丢下多好,爱他妈谁捡着就谁捡着,谁他妈捡着就归谁,我们弟兄二人何苦来的呢?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血洗彭家的墨竹谷一雪前耻,却不料人家早有准备,诶你说说,原本我们也是临时决定要这么做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这十几年来,彭家日日夜夜谨防严守,丝毫没有片刻的放松?
看着正在篝火前发呆的古德白,古德才道:“行了老六,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无可挽回了,拓本是我们亲自弄出来的,反正我们也无处可留,干脆直接把拓本给老板送回去,他自己爱给谁给谁,咱们弟兄和他之间也就算是两清了,你休要惦记他说的种种好处,真有如此好处,岂能随便拱手和旁人一道分享,倒不如跟我一起赶回云涯岭隐居了此一生,古家和彭家的恩怨,就此放手吧……”
古德白闻言急道:“不行,四哥,不是我古老六贪生怕死,也不是我古老六咄咄逼人,这一次大败,我虽然这口气没出来,但是实话说我挺佩服彭家的手段,有道是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彭老三也算是个人物,经此一役我也不打算再找彭家寻仇了,咱们古家虽然因为彭家所败,公平的说这根儿还在咱们自己身上,当年若不是咱们觊觎人家的……唉,往事如风,不提也罢,可你说要我放弃这条路,四哥,不是我驳您老人家的面子,我……我真有点不甘心呐……”
古德才闻言长叹了一声,道:“老六啊,这些年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什么所谓的长生什么他妈的神仙,那他妈都是扯淡,旁人不说就说咱们古家,那也是公输一脉的嫡系传人,按理说这咱们这身份够瞧的吧,可那又怎么样,再牛逼你能比得过帝王吗?咱们古家数百年来下了多少座帝王的浪头,结果怎么样,找到长生不老药了吗,遇到过神仙了吗?神仙没遇到,遇到的都是他妈大粽子,所谓长生,如果像是粽子那样,那我宁可不要,秦皇嬴政,咱们可都见的真真儿的,在地宫里活了两千多年,不用吃喝不用拉屎拉尿的,这叫长生么,一旦离开地宫,千古一帝立马变成枯骨一地,这样的长生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呢?要说这世上没有神仙,四哥我不信,我相信这世上肯定有不世出的高人存在,还记得十三局二处的秦处长吗,当年在秦皇陵地宫里,秦处长顶着一脑袋半黑不白的头发愣是揍得咱么古家老祖二掌柜毫无还手之力,你想想,秦处长当年什么年纪什么岁数,这样的人要是一生坚持不懈的修行,保不齐能找到什么升仙之道,可是即便如此人家还是被封在了秦皇陵之中,又何况是咱们呢?”
古德白闻言又道:“四哥,你这话说的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不过也不尽然,咱们这些年来在十三局的地牢里学的这些能耐,不都是老板教给咱们的,咱们一身的经络都他妈断了,按照人家的法子,不仅恢复如初而且还更进了一步,不说的别的,就冲这个我敢断言,老板的本事绝不在当年那位秦处长之下,这一次,说什么我也想搏一把,实在不行,我再跟你回到云涯岭去隐居。”
古德才闻言叹道:“老六啊老六,我该怎么说你呢,就算人家教会了咱们经脉重生之法,教会了咱们一身的本事,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儿,道家先天八大手诀后天八大指法,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也不想想,咱们对付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像彭家青衣武士那种饭桶级别的人物,人家老板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在十三局眼皮底下显露本事,这说明什么意思,这说明咱们这两下根本就不行,你忘了咱们在贺兰口的时候了,自己觉得这两下子不含糊,可以一出手连人家一个仆人都打不过,否则的话咱们至于中了那个小胖子的烟儿炮鬼吹灯吗?再往前瞅瞅,当年在秦皇陵地宫中,雷大侠如此身手,尚不能力敌秦处长,这些年来咱们弟兄没闲着,人家就闲着呢吗,咱们也就沾了董处长重伤不治的光了,若是董处长尚在,咱们未必能被老板救出来……”
古老六闻言哈哈大笑道:“四哥,您分析的一点都不差,给我们预留一条后路也是对的,可是您别忘了,董处长是怎么个人怎么个事儿,十三局的董处长,那一身的本事比不上秦处长那也差不多少,可后来怎么着了,还不是被人家一巴掌打的大口吐血,所以我说这话也是有根有据的,那天咱们弟兄二人只顾逃命,都没发现董处长追了出来,我看当时董处长是想抓活的故而没有下狠手,否的话一把沙土面子人家就能要了咱们的小命儿,可在这么节骨眼儿上,董处长闷哼一声就人事不省了,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是我敢断定,这手活肯定是咱老板的干的,就说他是暗中偷袭吧,董处长什么能耐,一般二般的人谁能随便偷袭把董处长打成这个样子,那一巴掌也就稍微偏了半寸,要是按的再准一点,董处长那条小命就没了,您说,这两下子就算比不上当年的秦处长,那也差不多了吧……”
古德才闻言看着火堆沉默不语,古德白缓了口气继续道:“四哥,要说咱们爷们当年这一身功夫那也不白给,道儿上的一方霸主在咱爷们面前都不敢说上句儿,可是人家老板一露手头儿,我是大吃一惊大开眼界啊,跟人家一比咱们学的那叫武功吗,咱们学的那叫武功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武了,都他妈成了六了,咱们在地牢满打满算勤学苦练也只有十年的功夫,您再看看,咱们现在这一身的本事,尤其是您四哥,这一双手上的鹰爪力绝对不白给,咱们怕什么,还有什么可怕的,老板不让咱们露手头儿,兴许不是因为咱们不是十三局那些人的对手,你想想,眼下十三局还有谁,除了那个峨眉山的小娘们有两下子以外,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使刀弄枪的管个屁,能奈何得了咱们的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儿吗?再说那个孙连海,他是有两下子,可是你没看他脑袋上也顶了一头白发吗,白头发一出就说明人的精力完了,你还怕什么?总之动武把抄咱们有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儿,玩道法咱们会道家先天八大手诀后天八大指法,四哥,您说您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古德才闻言点了点头,正欲开口间忽听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没想到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还有这一身的本事,倒是让我小看了,我就说么,就凭你们二人怎么能轻而易举从彭家的墨竹谷全身而退……”
二人闻言一惊,古德才当即起身护在了顾德白的身前,二人举目四望之时发现四周并无人影,正诧异间只见火苗忽然“噗”的一下蹿起来多高,火光猛地一亮二人急忙举手遮目,也正是这一晃眼的工夫,一位一袭灰衣道袍的道人出现在二人的身前。
古德白见状疾声喝道:“谁,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