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真人话带玄机,普通村民又哪里晓得,新房盖好之后这时节便将近深秋,位于西北地区的兴庆府冬季严寒,深秋时节气温已经低的出奇,附近的村民也都渐渐地收了农活,准备过冬的物资。待到隆冬季节,附近所有的野湖都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小一些的野湖整体上冻,成了一块名副其实的大冰坨子,趁着午时阳光和暖,村民们手持镐撬,来到已经上了冻的野湖前凿冰,再将凿下来的冰块运到事先挖好的地窖中储存,等到来年酷暑之时取冰镇水以度酷暑。
所有的野湖全部上冻,可是唯独这八女湖湖水依旧平静如常,湖水冰冷刺骨却是没有半点冰碴子,天一道人隆冬之前便已经离开了这里,这一走便是大半年的时间,直到来年酷暑时节,村民们储存的寒冰已经上市之时,天一道长才回到了村中。
天一真人回来的时候还带一只大箱子,看着气喘吁吁的天一真人背着大箱子回到了这里,热情的村民们纷纷上前来帮忙,可是一上手才发现,这口箱子着实得不轻,饶是经常干惯了农活的人们上手都有些吃力。
重新回到村里的天一真人又过上了往常的生活,朴实的村民们只道是箱中之物都是天一老道的家当,看这样子天一老道这是要打算在此定居了,村民们当然欢喜的紧,时间一晃,便又到了这一年的中秋时节。中秋时节是我国的传统节日,热情的乡民邀请天一老道聚在一起言欢赏月,席间觥筹交错,不多时便到了午夜时分。
筵席散去众宾客各回各家,晴空万里皓月当空的兴庆府一片祥和宁静,就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天一老道背着那口箱子来到了野湖前,手持罗盘围着野湖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测量着什么,不久之后天一道人收起了罗盘将箱子打开,里面居然是八枚摆放整齐的铜镜。
天一真人从箱中摸出一面铜镜放在手里仔细观瞧,铜镜打造的十分细致,边缘的花纹顺滑细腻,单凭这手感就可以感觉出来这铜镜的制作工艺绝对不一般,天一老道似乎很喜欢这八枚铜镜,将铜镜放在手里抚摸良久,迟迟舍不得放下。
天一道人默默地在湖边叹息,良久之后才脱去衣袍除去鞋袜,拿着这面铜镜一个猛子便扎入湖中,平静的湖面上陡然翻起一阵水浪,一阵涟漪荡漾开来,天一老道的身形没入湖中,半晌没有动静。
天一道人浮出水面的时候,手中的铜镜已经不见了,老牛鼻子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湖水,从箱中再次取出一面铜镜又钻入水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直到天色微明,箱中所有的铜镜已经尽数被老道送入了湖中。
听到这里沈三郎冷笑了一声,道:“刘村长,这个天一老道还真有点意思,说这野湖底下有东西,不曾从湖底取来宝物,自己还搭了不少的东西……”老村长刘宝禄闻言苦笑道:“沈长官,这位天一老道,实则就是我们刘杨二家的老祖师,天一祖师道法高深心怀慈悲,非是我等后辈之人可以比拟,相信沈长官已经猜出来个七七八八,那八面铜镜并非凡物,乃是道门中不可多得法器,这类东西在常人眼中可能不值几个钱,但是在道门中人眼里,那可是价值连城之物……”柳相如听老村长这话中似乎含有轻视之意,当下也是淡淡一笑,道:“老村长,你这话说的不无道理,道门法器寻常人自然不识得其中价值,但是作为道门弟子自然知道法器种种妙处,老村长,如此说来你也是识货之人了,在下不才,还请老村长给我掌掌眼,看看这只木剑价值几许?”柳相如说罢一把抽出雷光桃木剑便递了上了。
老村长刘宝禄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接过宝剑,只看了一眼这脸色就变了,伸手在剑身了摸了许久,冷不丁忽然将手又撤了回来,随即双手恭恭敬敬的将雷光桃木剑托在柳相如的身前,道:“是老朽眼拙了,没想到这些小天师如此年纪竟有这般修为,老朽失礼了……”
这话一出口便是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相当于认可了沈三郎的人的身份,雷光桃木剑虽然不是人间的神器,但是这把宝剑只要往市场上一放,绝不愁没有买家,老村长既然能看得出这雷光桃木剑的珍贵之处,自然可以猜出沈三郎等人的身份和本事。
沈三郎并没有责怪柳相如在老村长面前卖弄自己的宝家伙,一摆手示意柳相如收起宝剑,继续道:“老村长,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们老刘家和杨家,都是当年那位天一真人传下来的徒子徒孙了?”老村长点了点头,道:“沈长官,意思是不错,但是说法不准确,追本溯源天一道长确实是我们两家的祖师爷,但是我们老刘家乃是隔代授艺,而杨家,则是历代只有弟子,无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