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天色暗下来之后,所有的人都不允许留在工地旁,沈三郎和柳相如一组,葛陈蕾带着两个孩子一组,这二组人分两拨守夜,说是守夜,基本上从晚上开始,都是由沈三郎和柳相如一直盯到凌晨,天色微亮后才由葛陈蕾带着两个孩子来接班。
前两天工程进行的十分顺利,这一片八女湖的水位降下去了将近一半,许多湖畔浅滩之处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原本潮湿的泥土由于两天来的暴晒,已经干涸的成了一片片褶皱的地表。第三天晚上,沈三郎和柳相如依旧在湖边守夜,是夜云淡风轻,和两天前的天气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过这种天气到了夜半三时时分忽然发生骤变,一阵阵凉风夹杂着水汽不停地八女湖畔盘旋,工夫不大忽然天空中猛地打出了一道利闪,伴随着一阵“咔啦啦”的巨响,豆大的雨点忽然从空中落了下来,沈三郎和柳相如猛然间惊醒,二人身上并没有携带雨具,当下也是奋不顾身,冒着大雨就冲到了湖边,二人来到湖边之时,当即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住了,只见这片八女湖上阴风怒号,数道利闪不停地轰击在这片已经存水不多的湖面上,平静的湖面被道道天雷崩的水花激飞不不止,一瞬间这八女湖中的湖水似乎成了一面可以储存天雷的镜面,劈下来的数道天雷化为无数细小的电弧形成了形态各异的波纹在湖面上荡漾不止,借着这利闪的电光,湖水之下忽然出现数不清的大白鱼,大白鱼一个个呲牙咧嘴显得十分凶残,在这些天雷的轰击下显得惊恐不及,不停地在湖水中乱游乱撞,豆大的雨点几乎全部落在这片八女湖中,八女湖以外的地方沾不到半点的水汽。
豆大的雨点如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八女湖的水位便猛涨了一米有余,站在岸边的沈三郎急得直跳脚,来回不停地嘬牙花子,恨不得自己立刻飞到天上把这八女湖上的云层驱散,柳相如见到情况有异,当下急忙拉了一把沈三郎,道:“三叔,您看这……这水我们不是白抽了吗……”沈三郎边搓着双手边道:“谁说不是呢,你看看,咱们抽了三天,眼瞅着这八女湖就见了底儿了,没想到这一场大雨又他妈给丫们续上了……”沈三郎边说边急得也是抓耳挠腮,柳相如看了看空中的云层,又看了看湖中的那些大白鱼,当下又拉了拉沈三郎,道:“三叔,我看这片乌云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您再看这些天雷,怎么那么巧就全都劈在这八女湖上了呢?”
“相如啊,这个我还看不出来吗,可是看出来能咋的,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拦得住啊,凭你?你有这两下子吗,凭我,那他妈还不如你呢……”
“三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想说啥……”
“三叔,我的意思是,这天雷,或许和湖中的妖物无关?”
“什么?和妖物无关,相如啊,你小子真能异想天开啊,很明显这一片雷雨就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要不是这八女湖下的妖物,怎么会出现这种怪异的雷雨,你瞅瞅,老村长家里怎么没下雨,杨老七的小院为啥没打雷?”
“三叔,您别急么,慢慢听我手,我寻思着,咱们很可能误会了这片雷雨的真实意义?”
“哦?这话这么说?”
“三叔,我们要排水平湖挖土,这个节骨眼儿上忽然来了这么一场超自然的雷雨,放屁的工夫可就把我们抽走的水给续上了,按这个速度测算,用不了天亮,这八女湖湖水如初,我们这几天便是白干,所以我们想当然的就以为,这一场怪异的雷雨,乃是这湖底中的妖物通过强大的修为在与咱们作对,阻扰我们平湖挖土,可是您仔细再琢磨琢磨,如果真是这湖底妖物所为,看上起似乎很合情理,但是又和眼下的情况不同,您仔细看湖里的鱼……”
“鱼?鱼怎么啦?”
“我们和这八女湖打了也不止一天两天的交道了,可是从来没有发现这湖里有这种大白鱼,根据周天福的介绍,他说大马哈那孩子被吃掉的时候,就是一道白光一闪而过,看来这道白光就应该是湖中白鱼的化影,既然湖中妖物就是白鱼,有胆子有能力食人,那肯定不是眼下我们所见到的这种白鱼,所以我以为,这种白鱼乃是妖物放出来的,不管这些白鱼是它幻化出来的也好,还是它繁衍出来的后代也罢,总之这些白鱼应该和妖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这场雷雨真是妖物整出来的景儿,一来这些大白鱼们不可能会惧怕这些天雷,二来既然妖物有本事布下雷雨给自己蓄水,那只下雨不就得了,这道道天雷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天雷袭击在水面之上,我看不出对蓄水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反而倒好像是在再给我们打提醒……”
“嗯?打提醒?打什么提醒……”
“提醒我们不要平湖挖土,不要轻易地触碰这湖底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