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让大法僧闻言当即勃然色变,当下也是冲着这个番僧怒吼起来,一出口便是一大串晦涩难懂的音节,白衣男人听了片刻当即冷笑不止,眼看着兀自喋喋不休的大秃脑壳,周博文一抖手腕用刀背重重的在杰让大法僧的脸蛋子上拍了几下,喝道:“我说你个老不死的贼秃,死到临头了还挺能叭叭,我他妈让你再叭叭……诶小哥,这老不死的刚才穷白话什么呢?”说话间小胖子掌中加劲,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杰让大法僧当即吐出一口血沫子,血沫子中还带了几颗后槽牙出来。
白衣男子冷笑着看着杰让大法僧,道:“这个秃子刚才吓唬那个番僧来着,说他卖主求荣,将来遭到佛祖的惩罚,我相信你个鬼,你个老贼秃坏得很,你们搁这作恶多端也是佛祖教给你们的?告诉你,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过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衣男子说罢空气中便传出了一阵嗡鸣之声,顷刻间又是一大片野蜂群扑了过来,那个早已经吓破了胆的番僧见状当即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白衣男子忽然一拍脑门,道:“诶呦,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净顾着听你们穷白话了,忘了已经撒出这一把百花药粉的事儿了,小秃驴,你要是说的快一些的话,兴许还有得救……”
吓破胆的小番僧闻言当即冲着空中大声的叽哩哇啦喊了一通,随即冲着白衣男子道:“我知道,我都说,他们都被关在神……啊……”不等这个番僧说罢,陡然那间一声凄厉的惊呼之声传了传了出来,一柄泛着寒光的刀尖忽然从番僧的心脏处扎了出来,这一下还有的好吗?小番僧痛苦的扭曲了几下便绝气身亡。
白衣男子见状微微一怔,刚刚抬起头来准备看个究竟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藏香气息迎面扑来,顷刻间便掩盖住了甜美的花香,野蜂群似乎很不适应这种藏香的气息,当即振翅高飞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闻到这股气息之后,倒在地上的杰让大法僧忽然面色一喜,冲着前方又咿咿呀呀喊了一阵晦涩的音节。
周博文和范大海见状当即左右开弓,照着杰让的大脸蛋子就揍,杰让虽然练出来一身的腱子肉,可是这两个胖货一身的气力那也不白给,三拳两脚之间又是几颗牙齿吐了出来。
此时白衣男子忽然收起了那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面色严肃的看着朦胧的山路,但见夜色中忽然闪出数十人影,这数十人影似乎凭空忽然冒出来的一般毫无任何踪迹,眨眼间这一队人影一字排开,一位身披密宗藏袍的老喇吗(嘛)缓缓走了出来。
这数十人影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容貌,直到这位老喇吗(嘛)走到近前时候,白衣男子才醒悟了过来,下意识抬眼间向老喇吗(嘛)的脸上看去,可是眼神扫过之时脑子竟然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什么都没看到,还是根本存不住那一瞬间的记忆。
老喇吗(嘛)单手拿着一串佛珠,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转经筒,边转动手里的佛珠边转悠着转经筒,转经筒虽然不大,但是看上去打造的却是十分精巧,不停旋转的经筒居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老喇吗(嘛)走到白衣男子身前微微躬了躬身算是施了一礼,白衣男子见状下意识的也还了一礼,可是当白衣男子刚刚稳住身形的时候,却见这位老喇吗(嘛)已经冲着周博文和范大海二人走去,范大海见状急忙一挺胸脯道:“哪儿来的老棺材瓤子,你想干什么?停,别走了,再往前走一步我他妈一刀劈了他……”
老喇吗(嘛)闻言立刻停住了脚步,慢慢的收回了经筒和佛珠,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冲着周博文躬身施了一礼,这一下倒把周博文看愣了,很显然从整套的动作来看,这个老喇吗(嘛)对自己的尊敬明显要超过了那位白衣小哥,对待白衣小哥就是微微欠了欠身,完事人家抬腿就走,可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个藏地的老喇吗(嘛)对自己如此恭敬?想到此处的周博文嘴唇微动欲言又止,却不料这位老喇吗(嘛)当先开口,一张嘴便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这位道友,时方才确实得罪了,若不是这位小哥露出了这一手的绝活儿,咱们之间也不至于产生这样的误会,在下波仁,这位杰让乃是我座下的一位执法僧,不知道这位小道友,可否看在老朽的薄面,将杰让交给我,本座一定严加管束……”
周博文闻言正细细的品着其中的含义,陡然间只听范大海“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老不死的,你他妈少搁这装云南大瓣蒜,这时候你说是误会了,刚才是谁请我们坐马车来着,这些番僧又他妈是谁打发来的,既然是误会,你个老不死的领着那么多人又是为何?”
好家伙范大海可是占着理了,一开口小嘴叭叭叭叭跟机关枪似的就白话上了,老喇吗(嘛)闻言再次躬身施礼,解释道:“二位道友,休发虎狼之威且息雷霆之怒,我说了,既然咱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通过这件事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作为密宗的执法僧,时刻需要严于律己,门弟子人犯了错,责任全在老朽身上,如果二位道友怒火难平,那一切罪责就由老朽一力承担,只盼二位道友能够看在杰让大法僧这一身修行不易的份儿上,将杰让交给我,此人眼下身体已残,恐在无力为恶世间了……”
眼看着老喇吗(嘛)言辞凿凿的样子,周博文和范大海一时间也没了词儿,有道是七十不打八十不骂,一个老头子恭恭敬敬的对自己讨饶,这时候若是再出手下家伙,那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周博文眼珠一转,道:“你是波仁大活福(佛)?和刚才在人家格桑大叔家的见到的哪一位好像不是一个人,那人分明说的是波齐大活福(佛),你们这有几个管事的大活福(佛)?”
老活福(佛)闻微微一垂手道:“老朽不敢欺瞒二位道友,其实你们刚才遇见的非是贫僧,而是我的师弟波齐,虽然我是正式经过册封的嘎鲁派活福(佛),但是我这位师弟波齐,他一身的本事和修为要比老朽高得多,常年来一直把持着嘎曲镇这一代的密宗事务,老朽虽然不认可波齐的行事方式,但是无奈波齐座下人多势众,本活福(佛)……唉……空有一副活福(佛)的名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