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文见状当即心里一紧,有自己的师傅和诸位师叔伯在侧,自然不会惧怕这个看守藏书楼的多罗加瓦,眼看着多罗加瓦当着众人面的公然出手取了巴郎的性命,不用说这里面肯定有事,当下一纵身跳了出来,伸手薅住了多罗加瓦的僧袍,左右开弓这一顿打嘴巴子削的这个脆劲儿就甭提了,端禅老图伦敦珠和老波齐见状当即心头一紧,赶到巴郎身前仔细查看之时,巴郎已经再无回天之术,原本一场热热闹闹的法会居然出了岔头儿,要说死了一名小沙弥倒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在密宗法会上公然行凶,是谁给了多罗加瓦这么大的胆子?
见到这一幕时柳相如心里也是一惊,眼看着周博文挥舞着巴掌揍得正欢实,柳相如心头猛然一惊,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当即大喝道:“博文快住手,别打了,注意留活口……”柳相如这一番话点醒了梦中人,周博文闻言当即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只见自己掌中的多罗加瓦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带出一缕讥讽之意,周博文的反应也是极为的迅速,当即冲着文雨兮喊道:“小师妹,快来,给二师兄帮个忙,勿必留下他的活口……大海,别愣着了,赶紧的安排人手,赶紧去藏书楼看看啊……”
文雨兮赶到近前之时,只见执事僧多罗加瓦瞳孔已经开始扩散,整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虽然脸上还弥留着淡淡的笑意,但是整个人立在那里摇摇欲坠,若不是有周博文的手薅着他的僧袍,估计此时这位执事僧已经倒在地上了,文雨兮一出手也是不含糊,刷刷点点之际十数枚细如牛芒的银针已经刺入了多罗加瓦身上的几大要穴,但听得一阵微微的嗡嗡之声,这十数枚细如牛芒的银针兀自晃动片刻后逐渐恢复了静止状态,文雨兮见状轻叹了一声,一挥手将银针收回,道:“行了二师兄,松手吧,多罗加瓦,已经转世轮回了……”
周博文闻言当即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一松手,便见得多罗加瓦径直向后栽倒在地,“嘭”的一声闷响过后,脑后慢慢的流出了一条血迹来,周博文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文雨兮,涅呆呆的道:“不是吧小师妹,不就是几个大耳雷子吗,至于的嘛,再说了,几个大耳雷子也不至于要命吧?”
文雨兮闻言浅浅的一笑,道:“二师兄,你以为你是谁啊,打几个嘴巴就能要人命,这个多罗加瓦不是你打死的,而是中毒而死,他应该早就把毒药用蜡皮裹住,藏在嘴里了,出手杀死巴郎之后,当即磕破蜡皮,自己也就中毒而亡了……”
周博文闻言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两手一摊,自言自语又好似故意向在场众人解释一般的道:“我就说么,大家都看见了吧,小师妹可是医道圣手的弟子,她得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就算我不打这几个嘴巴,他也得毒发身亡,这笔账可不能赖在我的头上,再说了,你们密宗格玛派都是些啥人啊,堂堂大昭寺中藏书楼的执事僧,居然如此歹毒,我这几个耳刮子,也是代替大法僧赏给他的……”
“小胖子,照你这么说,整个密宗格玛派以及在场诸位高僧,还得谢谢你了是不是?”
“不是,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诶……您别走啊,听我说完……”不等周博文开口解释,白衣男人迈步便出了佛堂,转眼间便失去了踪影。
白衣男人刚刚离开佛堂,范大海领着一拨番僧直向藏书楼追了过去,大师兄柳相如走到周博文身边,伸手拍了拍周博文的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胖子,该说的话大师兄说了,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不能代劳,你啊,唉……”说罢柳相如也径直跟着范大海走了出去。
周博文正欲哭无泪之时,忽听文雨兮道:“二师兄,虽然这个执事僧多罗加瓦的死因不在你的身上,但是你那几下子正好帮了人家的忙,大师兄发现的早,要是你没打那几个嘴巴,大师兄及时出手摘了他的下巴,他就是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兴许人家嘴里的毒药,都不是人家自己咬碎的,而是你几个嘴巴打碎的,二师兄啊,唉,作为小师妹,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周博文闻言当即脸色一苦,抬眼向师伯和师姑看去之时,发现寒雨早就失去了踪影,现场只留下董伯召一人,当下周博文只好臊眉耷眼的走了过去,却不料不等走到董伯召近前,便听董伯召叹道:“你个小胖子啊,你师傅早就说你不是个稳当孩儿,我还帮你说话来着,从今天这事儿上一看,你还真不是个稳当孩儿,引以为戒吧,以后再这样下去,你爷爷老局长这辈子积攒下来的老脸,用不了多久可就被你丢尽了……”
不等周博文反过味儿来,忽听沈三郎道:“嘎哈啊,嘎哈啊,你们这都是嘎哈啊,博文那不也是看着那个多罗加瓦公然行凶,出于气愤才出手教训的吗,人家还是个孩子,多罗加瓦行凶之时,你们都在嘎哈呢,要说责任,在场众人谁没有责任啊,我看咱们这些当长辈的,责任更大……”
周博文闻言当即热泪盈眶,心说话没想到啊没想到,关键时候能替自己说句话的居然是三叔,正想开口应承两句的时候,只听沈三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博文啊,既然事情出了,咱们大老爷们就得敢作敢当,有啥不敢认得,不就是坏了点事么,谁这一辈子还不犯点错误,有道是知过必改善莫大焉,记住这个教训,改完再犯……呃不是……犯完咱再改,改改犯犯犯犯改改的,咱们要在烈火中才能锻造出金灿灿的人生么……”
周博文闻言心说话:得,我还感动早了,脑袋上的屎盆子这是肯定摘不掉了……
范大海带领众僧赶到藏书楼时,端禅大图伦敦珠早一步就已经到了,范大海进入藏书楼时,只见图伦敦珠和白衣男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具尸体默然无语,范大海赶到近前低头一看,只见这具尸体也是一名僧人,僧人趴在地上呈大字型,一只手匍匐在前一只手还藏在身下的心口处,似乎临死之时还在努力向前爬去,后心处插着一柄牛耳尖刀,这把牛耳尖刀正是之前所见藏地密宗僧人常用的款式,难道说此间的凶手,也是一名藏地僧人?
就在范大海正狐疑之时,柳相如和文雨兮以及不甘寂寞的周博文也赶到了藏书楼,三人见状微微一怔,也不请示白衣男人和老图伦敦珠,文雨兮直接走到这具尸体近前,仔细检查了片刻后便道:“师傅,爷爷,此人背后中道一击毙命,除此之外,此人体内含有一种罕见的毒素,是……”
不等文雨兮说罢,白衣男人淡淡的一笑,道:“雨兮,是芙蓉肋么?”文雨兮闻言大惊,急道:“师傅,您……您怎么知道的?”文雨兮话音刚落,周博文忽然摇头晃脑的走了出来,抢道:“小师妹,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师傅虽然不是很懂药理,但是师傅有脑子,就好比我吧,能耐不行这脑瓜好似,小师妹,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身上中了毒,不仅如此,小师妹,你猜猜看,这名僧人,他是谁?”
文雨兮闻言眉头一皱,急道:“二师兄,这嗑让你唠的,我咋知道他是谁啊,密宗格玛派弟子众多,就是隶属于这藏书楼的弟子也不在少数,我又怎么会认识……”周博文闻言笑道:“小师妹,认识确实不认识,别说你不认识,我们在场众人认识的恐怕都不多,可是不认识归不认识,但是此人我们都见过……”
“见过……二师兄,你有故弄玄虚……”